有心情的此刻
哦,天哪!
如果能邀请到老虎、狐狸、小鹿、野兔和蚂蚁,如果能让小草、青苔和蘑菇生长在潮湿的落叶缝隙里,如果能让小鸟的叫声在枝叶间婉转流淌,如果能让勤劳的孩子采到满篓的野菜和野果……我愿意用掉生命的一半,把很多很多树移栽到一起,凑成类似于森林一样的东西。
如果能把世间万象、人情冷暖、是非善恶清晰地记录下来,如果能把我每一次嘴巴的酸涩、鼻子的酸涩、眼睛的酸涩表达出来,如果能把思念、牵挂、感激、欣慰说得明白明白,如果能把日月星辰、春去秋来、风吹雨打、电闪雷鸣在我心里留下的影子用语言准确描述……我愿意用掉生命的一半,把各种写满字迹的纸收集起来,装订成册,让人们把它称做书。
如果能重复一次蹲在树下玩蚂蚁、用泥巴捏小狗小猫小猪、因为摘了大妈家没长成的桃子而被妈妈批评的过去,如果能再和儿时的伙伴打一架、看着别人吃冰棍儿偷偷咽下口水、把掏来的鸟蛋悄悄放在老师的抽屉里,如果能捧着书本肚子饿得咕咕叫、为省下五分钱而步行好几里路、到商场的玩具柜前尽情欣赏儿时渴望而不得的玩具、在下雪的清晨悄悄爬起来跑到操场上踩下第一个脚印……我愿意透支来生的一半,把所有承载心情的时光捡拾回来,而且要给它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日子。
森林不是树木的聚集,书本不是文字的堆叠,生活也不是时间的延续。拥有和经历时不以为意,甚或苦恼忧伤愤懑,而失去和错过以后才知道,任何一个事物和往事都是那样的令人留恋与不舍。也许很多人正在经历着我过去的幸与不幸,正在生活的漩涡里苦苦挣扎,而这一切已经不属于我。我能做的,就是认真品尝剩下的半生时光,不论富贵贫贱,不论顺利曲折,不论喜怒哀乐……都好好珍惜,欣然接受——生活,不是有事件的过去,不是有梦想的未来,而是有心情的此刻。
2012.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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