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触摸诗心·夕阳山外山

(2010-12-16 23:20:49)
标签:

诗歌鉴赏

文化

分类: 生活絮语

触摸诗心·夕阳山外山 触摸诗心·夕阳山外山
哦,天哪!

    说起李叔同,可能现在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说起他那首著名的《送别》,不知道的人就少了: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斛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据说他写这首歌词时,还有一个动人的故事。后来的弘一法师在俗时,“天涯五好友”中有位叫许幻园的;有年冬天,大雪纷飞,当时旧上海是一片凄凉;许幻园站在门外喊出李叔同和叶子小姐,说:“叔同兄,我家破产了,咱们后会有期。”说完,挥泪而别,连好友的家门也没进。李叔同看着昔日好友远去的背影,在雪里站了整整一个小时,连叶子小姐多次的叫声,仿佛也没听见。随后,李叔同返身回到屋内,把门一关,让叶子小姐弹琴,他便含泪写下: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在厦门时,几次到同安的梵天寺去拜佛,瞻仰了弘一法师的墨迹“梵天禅寺”。顶礼千手观音,默睹五百罗汉堂,从缭绕的香烟里抬起头来,寺门外是一株古老高大的树,站在半山坡的老树下纵目远眺,越向远处蓝天与青山的距离越近,仿佛只要向着远方走,就可以从花木葱茏的大地一直走上蓝天。我不知道当年在此挂单的弘一法师是否也曾这样眺望过——或许他眺望得比摆脱红尘更早一些,但不是今天榕树与凤尾竹掩映下的街市,而是乱作一团的中华大地。
    关于李叔同出家一事,历来是人们谈论的话题,但似乎都以顿悟作结。可是,这样的判断总是让人感到困惑,因为不论是渐悟还是顿悟,都应该有其原因的——顿悟绝不是突发奇想。先来看看大师出家前所处的时代和他简略的经历吧:
    李叔同,于1880年出生在天津一个富裕的家庭,祖籍山西,幼名成蹊,学名文涛,字叔同。他的父亲在清同治四年(1865年)会试中进士,与直隶总督李鸿章同年会试,是挚友,且官任吏部主事,又是天津最大盐商,还兼营银号,家财万贯。天津深厚的文化底蕴给李叔同的幼年影响很大。李叔同幼年也和当时一般的文人一样,攻读《四书》、《孝经》、《毛诗》、《左传》、《尔雅》、《文选》等。据记载,他6岁攻读《文选》,即能够“琅琅成诵”,8岁从乳母背诵《名贤集》,不但背诵如流,而且能通晓其义,足见其智慧。对于书法、金石,他十三四岁时,篆字已经写得很好,十六七岁时曾从天津名士赵幼梅(元礼)学填词,又从唐静岩(育厚)学书法。
    18岁时南迁上海,在南洋公学读书,是教育家蔡元培先生的学生。从1898年到1905年这一段时间,李叔同一边学习,一边参与各种艺术活动。在此期间,李叔同涉猎了诗歌、书画、戏剧、音乐等许多领域的研究。当时上海文坛有著名的沪学会,李叔同应沪学会征文,名字屡列第一,深得人们的称赞。从此他就为沪上名人所器重,而交游日广,终以“才子”驰名于当时的上海。“二十文章惊海内”,即是他早年才华横溢的最好证明。可以说,李叔同是一位在艺术各方面都得到了充分发展的浊世公子。
    青少年时期的李叔同,无论对儒家文化,还是美术、戏剧以及诗词等学科,无不博涉旁通。他的交游也不止是古学之士,而是社会各方人士:有饱学儒士,有文人骚客,有艺人名妓,有释子名流。而李叔同不仅能不拘小节地潇洒风流,还能吟诗填词绘画作书,还能粉墨登场唱京戏,真正是“津沽风流在叔同”。 
    1905年农历四月,李叔同的母亲王氏去世。沉痛之余,李叔同改名李哀,并与同年秋,东渡日本留学。李叔同留学的目的,可以从他临行前填的一首词里,看出他的精神旨趣:被发佯狂走。莽中原,暮鸦啼彻,几枝衰柳。破碎河山谁收拾,零落西风依旧。便惹得离人消瘦。行矣临流重太息,说相思刻骨双红豆。愁黯黯,浓于酒。漾情不断淞波溜。恨年来絮飘萍泊,遮难回首。二十文章惊海内,毕竟空谈何有。听匣底苍龙狂吼。长夜凄风眠不得,度群生那惜心肝剖?是祖国,忍孤负。从“破碎山河谁收拾,零落西风依旧,便惹得离人消瘦”、“二十文章惊海内,毕竟空谈有”、“听匣底苍龙狂吼”、“长夜凄风眠不得,度群生那惜心肝剖?是祖国,忍孤负”几句来看,李叔同此时的心境,和与他同时代的秋瑾和鲁迅并无多少差别,他们留学的目的都很单纯,都是为了挽救正在沉沦中的中国。
    在东京,李叔同一边补习日语,一边自修美术和音乐,课余时间还写作诗词和文章,同时在日本编辑出版了我国最早的一本音乐期刊《音乐小杂志》,并且在国内发行。他创办刊物的目的就是用音乐唤起民心,促进社会的进步和发展。在《音乐小杂志》中,还刊登了他创作的三首歌曲《我的国》《春郊赛跑》和《隋堤柳》。
    1906年9月,李叔同考入东京美术学校,师从名画家黑田清辉学习西洋油画,成为近代中国第一位出国学习音乐绘画的进步知识分子,同时也是我国最早学习西洋音乐的人。除了在东京美术学校学习油画外,李叔同还在音乐学校学习钢琴和作曲理论,同时又师从日本戏剧家川上音二郎和藤泽浅二郎研究新剧的演技。1906年年底,李叔同和同学们在东京的留学生中组织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话剧团体——“春柳社”。1907年春节期间,中国淮北发生百年不遇的水灾,死伤无算。远在日本的春柳社闻讯后,马上在日本举行了赈灾演出。这是春柳社的首次公开亮相,他们公演了法国小仲马的名剧《茶花女》,李叔同饰演茶花女。这是中国话剧艺术实践的第一部,也是中国话剧史上记载的第一次正式演出。通过春柳社的演出,李叔同对西方戏剧的布置设计、服装、化妆、刀具、灯光等方面进行了潜心研究和大胆实践,这对日后中国话剧在舞美方面的发展有很大影响。日本戏剧杂志《芝居》当时有一篇《对于中国戏剧的怀念》文章,评论李叔同说:“中国的俳优,使我佩服的,便是李叔同君。当他在日本时,在乐座上演《椿姬》(即《茶花女》)一剧,实在非常之好。不,与其说这个剧团好,莫如说就是这位饰椿姬(茶花女)的李君演得非常好……虽然后来剧团解散了,但也有许多受他默化的留学生们,立刻拋弃了学业,回国去从事新剧运动的。可知李叔同君,确是为中国放了新剧的烽火。”李叔同把话剧介绍到中国,在这方面开了先河。
    在日本留学六年后,1910年(宣统二年)李叔同学成回国。初执教鞭于天津工业学校,后任《太平洋报》副刊画报主编,鼓吹革命。不到数月,《太平洋报》停刊,始由杭州两级师范学校经亨颐校长聘请,任图画、音乐教师,遂与夏丏尊、姜丹书二先生成莫逆交。李叔同对中国文学及各项艺术均有很深造诣,为全校师生所钦佩。作为教师,他穿着灰布长衫,黑布短褂,平易近人。课堂上,十分重视因材施教。由于他的倡导,全校形成了浓厚的艺术氛围。除了课堂教学外,又有专研绘画、音乐、篆刻、戏剧等组织,都是师生共同参加,由李叔同担任指导。李叔同在任教期间写了《近世欧洲文学之概观》、《西洋乐器种类概况》、《石膏模型用法》等文章,介绍西洋文学艺术各方面的知识。他教的图画,采用过石膏像和人体写生,这在国内艺术教育上是个创举。音乐方面,他利用西洋名曲作了许多名歌,同时又自己作歌作曲,向学生灌输新音乐思想。学生中有图画音乐天才的,他特别加以鼓励和培养。如后来成名的画家丰子恺、音乐家刘质平,就是李叔同一手培养起来的。
    可以说从26岁到39岁(1905—1918)的13年间。这是李叔同生命最辉煌的时期,也是他艺术创造的巅峰时期,许多艺术珍品,不论是诗歌、音乐、美术、书法、金石,大都创作于这个时期。他在审美思维和人生追求上也渐趋务实,一扫过去以“修治平”为奋斗目标“学以致仕”的儒学体系,逐渐确立了“以美淑世”、“经世致用”的教育救国的思想取向。
    1918年,对于李叔同来说是人生的一大转折。在历尽了世间的繁华和坎坷后,李叔同结束了学校的教务,到杭州虎跑定慧寺皈依佛门,正式名为演音,号弘一。1942年,一代艺术先驱圆寂于泉州不二祠温陵养老院晚晴室,享年63岁。如今在泉州清源山,弘一大师李叔同墓碑上写着他最后的留言“悲欣交集”。生命直到这个时候,才显得辛酸无助,满目沧桑。一代大师用“悲欣交集”四字,一面欣庆自己的解脱,一面悲悯众生的苦恼。
    从这些史料里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李叔同曾经也是一位热血青年,曾为国家危亡左冲右突,然而收效甚微,甚至可以说他深刻意识到,仅凭个人的才华是无法改变当时的现实的,这对他的震动要远远大于家庭变故,包括母亲的去世。在他的心目中,整个人世陷入了荒凉、零落的境地,身边的好友四处漂泊,他的心魂无处依附,于是他放弃了对现世的期待,把自己的灵魂交给了神明。
    他的这首《送别》绝不是文艺创作上的灵感忽至,而是在内心盘旋许久的情绪的喷发。第一节写景,夕阳古道,晚风残笛,给我们塑造了一幅凄迷、残破的画面。这是送别的场景吗?不如说这是李叔同对当时人世的艺术概括。第二节抒情,在当时动荡的社会里,友人为生计所迫离散于天涯海角,如无数尘埃无法聚合,当年一起为之奔走呼号的家园呢?《诗经·黍离》中有句子,“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诗人也是“行迈靡靡,中心摇摇”,连梦都冷了。所以,与其说这是一首送别诗,不如说是诗人对人世失望的挽歌,是一首向红尘告别的禅歌。
    特别值得玩味的,是那句“夕阳山外山”:极目望去,夕阳下苍山连着苍山,哪里是可以走得通的路?“山外山”是作者心中之境,也是他走不出去的心界。正如《庄子·逍遥游》里所阐述的道理那样:要想获得精神的绝对自由,必须做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又如佛家所说的“四大皆空”。李叔同只有从这里寻找出路,于是他便走了,成了持律极严的弘一法师。
    如果说这首歌是他向红尘所作的第一次告别,那么他墓碑上的最后留言“悲欣交集”便是第二次告别人世,也是最后一次。——人的一生应该如何总结?“悲欣交集”四字足矣!对于一代艺术大师、佛学大师来说,这两次告别也算得上是“夕阳山外山”了。
                                                            2010.12.16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