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不离婚
哦，天哪！

    这个话题早已进入了我的写作计划，之所以到今天才下手写，是因为它过于沉重，而且感到很难驾驭。中国的婚姻不知有多少人关注它，小说、电影、连续剧都曾对它进行表现和剖析，按理说我没有必要再来饶舌，然而认真深入一些家庭，可以发现婚姻的质量依然没有改观。离婚，不离婚，到底有多少因素在困扰着中国人的婚姻观念，左右着中国人的生活质量，我想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关注它。在我的看法里，离婚也罢，不离婚也罢，可能涉及道德、责任、心理等诸多问题，但判断是非的依据应该是能否提高婚姻的质量，提高当事者及与之相关者的幸福感，如果是这样，我认为至少算是符合情理的。
    所以，我的取材大多是身边的人和事，尽量秉笔直书，少作虚构，分几类展示一个在婚姻泥潭里挣扎的群体，作为处于相似状态下人的参照。

一

    陈红离婚了！这个消息像一块石子投入湖面，在她的亲友圈里一波一波地扩散着。离婚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她和卫强结婚还不到两个月啊，这就让人觉得有些费解了。人们一边猜测着原因，一边不由把焦点集中到陈红婚礼上的一些细节。
    参加陈红婚礼的人都不会忘记，双方家长致辞时，男方的家长倒没什么，无非是表示感谢和祝福，陈红的父亲却说了一番让人诧异的话：我不想说什么白头偕老的话，谁能保证人的一生不出现意外？……这样的祝辞让亲友们感到特别不舒服，都说这老头子疯了，就算心里有点什么，也不能在这样的场合说啊，让新人多扫兴！
    陈红离婚以后，大家都以为陈红的父亲会在某些场合透露一点原因，谁知他却一声不响，紧锣密鼓地张罗起陈红出国的事情来。有人忍不住问他：老陈，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啊？他只一句：没什么，这是预料之中的事。
    后来一些好奇心强的人还是零敲碎打地刺探出一些消息来。原来两个人在婚前就已经同居了，可是卫强在外面又有了新的女友。他向陈红提出分手，陈红倒没什么，陈红的父母则极力反对，这一对老式知识分子认为女儿已经这样了，将来怎么嫁人？怎么向未来的丈夫解释？为此，陈红的母亲和卫强之间发生了争吵，老人坚持要分手可以，但卫强必须和陈红结婚，然后再离婚。道理似乎能说得通，可是大家一致认为，让孩子背一个离婚的名声总是不太好。对此，陈红的父亲说：怎么不好？未婚同居是女孩子的品质问题，离婚是按照法律办事，谁也说不出什么。
    说是这样说，陈红的父母大约也认识到国内对离异女性总会另眼看待，女儿再婚未必就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称心如意，所以才决定让女儿到国外去寻找宽容的环境，期待最终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了，陈红一定已经重新建立了家庭，至于目前的幸福程度已经没有人再去打听了。身边新的婚姻问题层出不穷，人们关注的目光都很难聚焦了。但是我们不能不反思的是，现今未婚同居已成普遍现象，相信后来分手的比例不会很低，那么这些人是如何处理这个问题的呢？尽管新一代年轻人对此已持宽容的态度，但是这一现象埋下的婚姻障碍应该不会不存在吧？
    谈论这一话题，无意于评判孰是孰非，更无意于批评今天青年人的婚恋观，只想说明一点：人生是一个不可逆的流程，如果你想让自己的这个流程完美无缺，在做出每一个重大决定时，都必须想到自己将要承担的后果。婚姻不是铅笔字，时间的橡皮可能擦掉曾经的是是非非，却擦不掉陈红式婚姻给她留下的心理痕迹，要不许多人怎么说“你是走进我生命的人”呢？婚姻的形式可以因人而异，但人的一生应该留住那个让你的生命之弦颤动出乐音的人，可能这个人有很多缺点、问题，可当初走到一起时，一定是个让你心动、心仪、心爱的人。——是谁让这个人走出了你的生命？
                                                           2008.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