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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的农夫

(2008-09-02 23:1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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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物语

情感

分类: 生活絮语

异乡的农夫 异乡的农夫
哦,天哪!

    我很难下笔写今天的心境,尽管天气好得让人懊恼,尽管气温忽然又高回了夏天,我却依然觉得无处措足。在讲《论语》的时候,我跟学生说,要学会和自己相处,说完又生出一丝悲哀:孩子们是有足够时间来学会和自己相处的,可是我却无法安顿自己的混乱,我说不清是在教育学生,还是在鼓励自己。心情要是和你搞怪,真是没有办法逃避,天气会乱,季节会乱,连气候似乎也变得异常,让你像一个突然背井离乡的农夫,面对熟悉却又陌生的土地。
    我是一个异乡的农夫,不知道这眼前的土地适合种什么,也不知道这异乡的天空何时刮风、何时落雨。邻居笑吟吟地看着我问:吃了吗?我问:这地该怎么种呢?邻居说:随便啦,这样寡薄的地,种什么都不会长的——声音拖得很长,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只有你应该是绝望的,谁让你是个异乡的农夫呢。我知道,这是我的不对,因为他表达的恰恰是他们的无望,他们在这块土地上耕种得太久了,了解每一寸土地、每一块石头,甚至每一粒沙子,可是,他们祖祖辈辈的汗珠从脊背滚落到沙土上,从没听到一点回音,从没看到一点折射的光。于是他们喜欢背靠着倾圮的土墙或者陈旧的草垛,揪着干草计算家里还有几把谷子,算计如何让对门那家少收几颗谷子。不光是我这个异乡的农夫,他们对任何人都会说:这样寡薄的地,种什么都不会长的——声音拖得很长。
    我凑近了,也靠墙蹲下,脸上带着激动的绯红说:我从外边带回点种子,是好品种,只是不知种在什么田地合适……“这样寡薄的地,种什么都不会长的——”,声音依然拖得很长。我们试试好吗?我说。邻居吐掉嘴角用口水泡得崭新的枯草,说:你试好啦,这样寡薄的地,种什么都不会长的!这次声音拖得不是很长,而他的眼光突然有了一点水份:你是说种子?可以给我一点吗?我如遇知音,鸡啄碎米般地说:我就是这个意思啊,你告诉我这里的气候,我们一起来种这种子。
    春天,邻居的田里依然是瘦干干的谷苗,我的田里是怪异的东西,它不是原来的禾苗,也不是这里的杂草。邻居呵呵地笑着说:我说过的嘛,这样寡薄的地,种什么都不会长的——声音又拖得很长。你,你,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试试?这还用试吗?像你这样的人,这里不知来了多少又走了多少,这里只能种谷的,长不长就看老天帮不帮忙喽。那你要的种子——?吃掉喽,种子也是粮食嘛,要不我哪有力气来种谷呢!
    ——我忽然十分思念我的祖先。我的祖先原本就是在这块土地上种谷的,在某一个夜晚却卷起一床破烂的被子离开了。父亲告诉我那谷活不了命,所以祖先要找一块可以种什么长什么的土地。父亲临终时还说,你要回去,要把这豆、这米、这瓜带回去种,让他们也像我们一样有东西吃。照父亲的说法,我这是回到故土了——然而,这里却成了陌生的故土,我是个异乡的农夫,是一粒来自他乡的种子,只能长出不伦不类的苗来。
    那天我回到家里,感到从未有过的疲乏和无聊。躺在满天星光之下,我把握不住明天的阴晴。几只夜行的鸟从半空掠过,只有羽翅划破空气的嘶响,就像我当年逃离此地的祖先。是,我的祖先从这里出发,做了异乡的农夫,而我从异乡归来,做了故土的异乡农夫,我不知道相同的血脉何以做出截然相反的事来,我更不知道究竟哪一个选择才是正确的。我甚至还想,如果我的祖先不曾离开这故土,我是不是也会拖着长腔说:这样寡薄的地,种什么都不会长的——唉,我听到了我的邻居也在这星空下发出的叹息。
                                                          2008.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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