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观的春天
张立勤
怀斯的《春天》
怀斯的《春天》真冷,比那幅《1946年冬天》还冷。
《1946年冬天》的草没死,那个男人顶着寒风走,却是有温度的。
而《春天》中的树,老朽黑硬,没有温度感。树这边的的枯叶,也没有温度感。但它们很完整,叶脉真清楚。这些枯叶,有一半树干那样大。怀斯将枯叶画得真实,而又欺人。
我忽然想,枯叶怎么会在春天出现呢?怀斯是故意的。
我见过,霜冻来了,树叶一夜间全部掉光。早上起来,地上全是枯叶。它们朝东南方向滚去,我也朝东南方向的单位走去。我像1946年冬天那个男人一样,他踩着草,我踩着枯叶。我走得身上发热,手指冰冷。中午,我下班回家,大片的枯叶就都不见了。只有零星的枯叶,躺在树坑里,或漂在那条从城市中间穿过的河面上。但它们,已绝不再完整。
秋天都不可能完整的枯叶,却完整到了春天。
主观的枯叶啊——怀斯。
还有主观的数量:一!
一朵小花。
小极了的小!
五个花瓣, 毫不保留的打开着 。
客观的是——春天,花一定是要开的。
除此以外,还有树干与枯叶上的光线,悄然而必须。
小花——小的勇气而痴心。小的象征着, 一个偌大的春天。
春天!偌大吗?不是的!起码今年不是——我的2009之春。
暖气停了,我盖着三条被子。我一个人躺在长沙发上,什么都不看。不看书!我从未有过的不看书。这是一个最荒芜不过的春天,只剩下了感受那三条被子。感受它们不尽相同的重量,以及它们不尽相同的柔软。因为,它们的填充物不尽相同,被罩面料也不尽相同。
还有,我喝矿泉水,吃维生素E和艾司唑仑片。
但我从不吃零食。
我不想看碟、听碟。
这期间——
一场降温,气温回升。
再一场降温,气温再回升。
一场小雨,又一场小雨。
.....
我撤掉一条被子,楼下的榆叶梅就开花了。
我再撤掉一条被子,楼下的桃花就也开花了。
那天我站在桃花旁,我望着那深粉色的密集的花们,我又想起了克里姆特。
这个春天是"小"的!
对于我。
像那朵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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