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对人下手了

——永远的惊悚

                              　　抱紧我

张立勤

    大片的鸟，由右往左、又由左往右飞过。鸟与鸟开始并没有相撞，后来就相撞了。鸟与鸟相撞的瞬间，跟撞车没什么区别，那相撞是黑色的，迸溅的，模糊的——那是一群黑色的鸟。

    希区柯克也是黑色的。

    希区柯克身着黑色西装，打一条黑色领带，他的目光也似乎是黑色的。

    希区柯克就是以这种黑色模式，制造出了一系列的惊悚片，包括闻名遐迩的《鸟》。

    我恐惧希区柯克的鸟——它们饱满、强悍而铺天盖地。并且，它们把镜头给挤崩溃了，包括我的视觉都随之崩溃。可它们是鸟啊！我又一想, 它们真的是鸟吗？它们是敌人! 全世界的鸟联合起来，为了实现它们的主义？什么主义呢？

   《鸟》的男主人公米契，与女主人公丹尼尔，在鸟店相遇。他们一见钟情，或许还不至于。丹尼尔是某报业集团股东的女儿，她周五习惯逛鸟店休息。律师的米契那天来鸟店，给妹妹凯西买“爱情鸟”作为生日礼物。米契与丹尼尔话不投机，米契转身走了，他说，我可以去买别的东西作礼物。丹尼尔追出来，她愤然，她也留恋, 她记下了那辆扬长而去的汽车的车牌。接着，她打电话查询出车主的姓名和住址。于是，丹尼尔买了两只美丽的爱情鸟，开着自己漂亮的白色汽车，闯进了那个叫作波泰加湾的地方。

    波泰加湾临海，海面上海鸥飞翔。丹尼尔租了一只小船，划向对岸——那一座白色的房子，是米契的家。其实，到白房子，绕行也可以，但丹尼尔选择了水路。她在船上，看见米契从家里出来，到旁边的一座房子去了。她上岸，走进了白房子，把装着爱情鸟的鸟笼子，放在桌上，又把写着“凯西收”的纸条放在鸟笼边。

    丹尼尔跳上小船，往回划。划出一段距离，她趴在船尾，回望米契回到家中，又跑出来。她看见他看着自己的小船，大约感觉到了什么。米契转身跑回家，又跑出来，米契来到岸边，举起了望远镜——米契自语，是她！丹尼尔在米契的望远镜里，在米契的心里吗？米契扔掉望远镜，去开汽车。米契开着汽车，沿着海岸线飞奔。丹尼尔的船，马上靠岸了，忽然，一只海鸥俯冲下来。海鸥啄破了丹尼尔的额头，米契跳到小船上，把受伤的丹尼尔扶上岸。这是鸟的第一次攻击。

                          在望远镜里

    第二次攻击：丹尼尔来到海华的家，她说，我租一晚上住好吗。海华说，按说我是租长期的。丹尼尔说，我只租一个晚上。海华笑了，为了米契？丹尼尔说，是。海华说，好吧。丹尼尔说，你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里？海华说，我爱他，这样我能够每天看见他。丹尼尔说，米契？海华说，都过去了。这时，一种奇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们打开了门，一只海鸥撞门而死。

    第三次攻击：凯西的生日派对，一大群鸟飞来，它们穷凶极恶地追啄着孩子们。

    第四次攻击：一大群麻雀，从米契家的壁炉飞进来，它们撞向丹尼尔、凯西、米契和他们的母亲安莉，以及屋子里的一切。

    第五次攻击：米契的母亲安莉去邻居丹的家，她看到玻璃窗全碎了，到处是鸟的羽毛和血迹，丹死了。

    第六次攻击：大片的乌鸦，包围了凯西上学的小学。孩子们在回家的路上，被乌鸦追击。

    第七次攻击: 凯西的同学，死在白房子前。凯西哭着对米契和丹尼尔说，鸟飞来了，她把我推进家门。

    第八次攻击：海鸥击碎了米契家的玻璃，啄烂了木门和房顶。丹尼尔被围攻，米契救起昏死的丹尼尔。米契说，必须去医院，我们要趁鸟下一次攻击之前，离开这里。海鸥落满了房顶、电线、树枝和大地。米契在海鸥之间走向车库，他成功了。他将丹尼尔抱上汽车，母亲和凯西也上了汽车……

    丹尼尔误入波泰加湾吗？还是理应？她与米契的爱情故事，在鸟的攻击中开始了。假如没有鸟的攻击，丹尼尔是否会像海华一样，不被米契的母亲所接纳？母亲很怕别的女孩，跟自己争夺儿子。在没有鸟攻击的岁月，海华退却了。而在鸟的攻击中，丹尼尔到来了。受伤的丹尼尔，在汽车上紧紧靠着米契的母亲。一种接纳，或许就在那样的一靠中完成了。

   《鸟》还让我想到——

    爱情面对鸟,暗含而寻常。

    鸟居然是可以杀人的。

    人与人的战争屡见不鲜。

    人与鸟的战争不只是希区柯克的幻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