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无限好，只是近年关

图文/秋水长天

    从我们老家出来的一个小兄弟升迁了，昨晚请我们三十多人去红枫湖国家亚高原水上训练中心那边的一个山寨聚会。大家很是高兴，边唱着侗歌边豪放地喝酒，两三个小时，从家乡带来的那几十近米酒就被大家的热情蒸干了。我是十二点钟才回到家的。

    在这个寒冷的冬日，大家围在那火炉边，都说找到了一种过年的味道。确实，那种样子很像老家过年的状态。其实当大家说着这种话的时候，很多人都想回家过年了。毕竟现在都是年关时节了，回老家去是最正常的渴望。我们这些漂泊在外的游子，一年之中最害怕的一定不是在外面所遇到的各种困难，而是节日到来之时对故乡的思念。那生养过自己的土地，永远也无法从心中抹去，那是故乡啊。

    “若为化得身千亿，散向峰头望故乡。”柳宗元的这句诗，可能最能表达我们这些人此时的心情。以前我曾跟我的学生们说，人常常是在过得不好的时候才会想起自己的亲人和朋友，但在特别的时节以及氛围下，也会产生这种情感。实际上，这些话都是我这么多年来在外面所得到的亲身体验。比如李白在洛阳城时听到的笛声便有了“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东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情怀一样；高适在边关听到羌笛声声而浮生“雪净胡天牧马还，月明羌笛戍楼间。借问梅花何处落？风吹一夜满关山”的思乡情结一般。因为故乡在每一个游子的心间，永远是最圣洁而又最牵念的土地。我们，都是从故乡放出的风筝，那根线一直在这其间默默地牵引。

     前些天，远在河北的一个小兄弟给我打电话说，自己已两年没回老家过年了，现在太想回家了，甚至有点怨恨这种在商场中打拼的生活，想回老家去种那几分土地，过些自给自足的生活算了。虽然可能这样的生活不会有钱，也不会有什么成就，但毕竟不会像现在这样时刻思念着家乡的亲人。他跟我说：“哥哥，我们也有两年不见了，如果我回来，我们一定要像以前那样，去我外婆家喝几餐酒，去背后山上登高远望，然后再回你家喝两天酒……”我知道，他可能真的很想家了。在外面拼搏的这两年，当上了华北区域销售总经理，虽然可能赚了些钱，但天天一个人呆在宾馆里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他乡只是他乡，永远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土地，我很能够理解他的那种心情。只是不知道，他真能实现自己的这个想法没有。

     有时候仔细想来，在外面哪怕获得了成功，哪怕过得风光无限，但一到这年关，总是逃不出这年关情结。其实，哪怕是在外面没什么收获，也会想回家去过年的啊。不可否认的是，在这他乡的土地上，虽然我们来到这里的时间并不短了，对这里的什么东西都很适应了，但我们永远是一个异乡人；从另一方面讲，虽然我们时刻在想念着故乡，很想在过年的时候回到那片生我养我的土地，但其实回到那里，我们又只是一个故乡的异乡人。很多人都不再认识我们，虽然乡音未改，但这“鬓毛衰”的样子，难免有“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情景，这也许就是我们这些游子都得承认的漂泊况味吧。真正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去在意，毕竟我们还是真实地回到了故乡，能到故乡去过我们团聚的年，这就够了。

     有一天，三婶打电话过来，叫我们几兄弟一定要带父母亲回老家过年。她还说如果我们都回去了，她就把家里的两头猪都杀了。我说我的工作很紧，哪怕回去，最多也只能回去一个星期，而且两个弟弟的情况也基本和我一样。三婶说，她在老家，经常想起以前我们小时候在家过年的样子，大家热热闹闹的。现在我们几兄弟出来了，过年冷清了很多，都快没有年味了。我想，她可能也是很想我们的，可能每到过年的时候，在故乡的那头，真有“故乡今夜思千里”的情怀。但有时候，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现在工作很忙，路途也远，父母年事已高，有故乡而难回，常望故乡而兴叹。

     今天，西方已是平安夜，也相当于我们的“年三十”了。面对着这个城市里浓浓的圣诞气氛，又看着单位所列出的期末工作表里满满的安排，心里真有说不出的味道。走在街上，看到很多铺面上都盛大地打上圣诞以及过年的促销牌了，也摆上了很多有关年的商品了，不觉更增添了自己内心的几分关于回故乡过年的躁动，但在现实面前，却只能满心的无奈。

     虽然外面的世界无限华美，但我早已无心欣赏；虽然工作上还有很多事情未做，但我已没有了平时的工作热情。他乡无限好，只是近年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