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是研发部门的月会,第一次参加,就早去了几分钟。到会议室一看,只有主持会议的研发总头子(正式头衔是研发的VP)和一个秘书在那里折腾设备。因为在外地的研发中心也要参加,所以要连接电话会议。开会的人陆续到来,先到的都是像我这样新加入的。来的人越来越多,会议室的椅子不够了,于是后来的人就只好站着。
到了开始的时间,VP就开始讲话。还有人陆续进来,后来的人都只能站着了。不管是那些老资格的成了fellow的人,还是研发部门里的另外几个大头目,晚到的都在一旁站着。没有人让座,也没有人不高兴。好像一切都是自然,会议室的座位不够,先来的人有座,后来的人站着,不管你资格老还是级别高。甚至另一个大头目在回答问题的时候,因为站着够不到麦克风,最后单腿跪在地上,去够桌子上的麦克风。那家伙很高大,看起来非常滑稽。
想起了国内开会的时候,哪怕是一个很小的单位,领导总是坐在主席台,甚至谁坐哪个位置都有不能变动的安排。主要领导没来会议就不会开始,会议中总有工作人员不停地为领导端茶送水。其实我们的这个月会说起来级别也不低,参加的有地球上几个地方的研发中心,而这伙人一年会消耗几千万美元的研发经费。但是会议就在这样一种很平常的气氛中进行。我感触最深的,是其中处处蕴含着的平等。每个人的职位不一样,职责不一样,但是人格是平等的。所以,即使是大头目,来晚了也没有座位,而新进的本科生早到了也心安理得地坐在座位上。
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两幅照片,一幅是小布什,一脸无奈地抬头看着手里被风吹翻了的伞,而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各自打着自己的伞,一连平淡地看着。另一幅是中国农村常见的景象,蒙蒙细雨中一伙人走在乡间的路上。打头的一人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旁边一个年轻人双手为他举着伞,亦步亦趋,全然不顾自己身上已经淋湿。美国人喜欢说“人生而平等”,所以他们认为总统也只是一份工作,并不比楼道里的清洁工高贵。而在中华文化中,每个人都自觉不自觉地为自己和别人划定一个级别。在每一个场合中,都绝不超越自己的等级。所以在中华文化的灵魂深处,没有平等,而等级森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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