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味是什么东西？难以言传。

老家多山，小时侯便最爱想：山的那边有些什么？

待到终有一日爬上山顶，心里却生出失望：山的那边还是山，起起伏伏，宛如山洪暴发时的浪头！待回到村里回首一望，连起起伏伏也不见了，只有满眼深绿和薄雾，似堵厚不可测朦朦胧胧的墙。

后来当兵，偏去了南方。南方更多山，然而不似老家的山单调，不仅四季常绿石奇崖险，而且常常有透亮的碧水和参差楼房点缀其间。

有一个时期部队驻在离海不远处。星期日和战友外出，商量：“去哪？”“去海边”。便去海边。

海的苍茫和天空的深远让我和战友明白了什么是宇宙什么是人。由此生出遐想：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一阵海风卷来一堆乌云，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便往回跑，跑至一棵大榕树下，止住喘息回头望时：海天一色，茫茫苍苍；隆隆涛声，滚滚涌来。这时却没有恐慌，反似乎读懂了大海，悟出平淡绝非人生。

俱往矣！

近日和佩甫先生等诸人饮酒。席间，众人海鲜醉蝎，美酒佳肴，时歌时舞，姿意纵情。佩甫忽自语：常醉酒中，糜人志。诸人皆不以为然。

一日饭毕，自然而然地刷锅洗碗，之后匆匆上班去挣糊口费用。去门外推车时，自行车却不翼而飞，算来这已是第五辆，几抵全家半年的费用。口里骂“他娘的”，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无奈。没办法，便去乘那温文尔雅的公共汽车，售票小姐却道：“前面堵车，不去了

呜呼！

步行虽多吃些土，却也悠闲。边走边看着那蓝鸟、奥迪、架子车、拖拉机、三轮车甚至马车驴车等扭成的麻花般的长阵，肚子里竟翻出说不清的酸甜苦辣。至于那山，那海，那天空，那榕树，全淡淡地忘了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