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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者-洪烛与古筝诗歌谈话录】六、主题词:排毒、陌生、惯性写作

(2007-03-04 16:22:00)
    六、主题词:排毒、陌生、惯性写作
   
    洪烛:你92年后就没有再写作了,你自己对这段时间是怎么体会的呢?因为我感觉到有关归来者的现象,我自己就是一个归来者,你也是。我感觉到这中间有一个规律,我也是在92年参加“青春诗会”后就停止了诗歌创作。
    古筝:是啊,很多人都是那个时候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诗歌创作,我身边的不少朋友都是这样的。
    洪烛:所以我觉得特别奇怪。我92年参加青春诗会是为了满足一个愿望,然后再不写诗歌,而改写散文了。像潘洗尘他们都是那时候退出诗歌的,感觉大批的诗人的淡出和整个社会的变化有太多的关系。
    古筝:确实如此。我感觉诗歌的萧条是从89年开始的,那时候各大高校的学生都在忙演讲,南京也如此,鼓楼广场整天聚集了许多大学生,人们也不再关注诗歌。而那个时期也开始发展市场经济,很多诗人也把目光转向更为实际的现实生活,纷纷下海去了。我那时候还小,实际上还没有明白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一切的感觉都来源于对外界的直觉,我朦胧的感觉到诗歌正在走向没落,好多写诗歌的朋友不是去经商就纷纷想办法出国了。我们诗歌圈子里的朋友,就像被黄鼠狼偷鸡似的,越来越少,后来真的是越来越灰心丧气。
    洪烛:由于市场经济的冲击,人们都开始去追求物质了。
    古筝:那时候正好是各个方面交汇的一个聚焦。我也正好在92年终于出版了诗歌合集《南京五人诗选》,这本诗集的出版也结束了我早期的诗歌创作,也是一个总结吧。我在这年后,也把生活的重点转移到谋生上去,我的精力完全投入到工作上了。人啊这个东西,许多时候的兴趣爱好都随时间的变化而转移的,然后其他的就开始倾斜。对于我来说,以前那些浪漫的诗句,后来都变成了一行行刻板的公文。我真的忘记了我以前还是一个会写诗的人,诗歌于我的生活已经完全陌生,变得毫无疑义。
    洪烛:我那个时候就开始靠散文谋生,因为那时候物质的压力太大了,必须要靠散文来赚钱。我也前后中断了诗歌8年左右。真的是从92年结束,到2001年开始无意识的受到触动。但我自己是这样认为的,在这段时间为什么有那么多诗人纷纷离开,92年倒是成为一个诗歌的规律了,好多诗人都是那个时候停止诗歌创作的。后来可能是因为99年的“盘峰论剑”,确实对诗人有些触动,真的,我自己绝对是这样认识的。因为当时我从92年开始写散文,基本上已经忘掉自己我是一个诗人,然后真的觉得诗歌是信则有,不信则无,诗歌于我真的毫无意义,那个时候确实已经不相信诗歌了。
    古筝:那时候我们都在问自己,诗歌它给我们带来了什么?
    洪烛:“带来什么?”就虚了,至少我这么觉得。好多诗人都做过诗歌的怀疑论者,怀疑诗歌,或者不相信诗歌,诗歌到底有什么意义?和我们的现实生活。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我和很多过去的诗人在聊天中,都谈到那个时期诗人的思想转变过程,因为我老是在分析这个转变过程,那个时期的特点是特别明显的。
    基本上99年,诗歌界不是有个“盘峰论剑”吗?那个事件的确还比去年的“梨花体”闹的还大似的。所以我自己倒觉得,“盘峰论剑”那个事件,就是“知识分子”流派和“民间写作”流派的混战,当时从媒体上传播后,对于过去的诗人是一种触动。
    古筝:也是一种强刺激吧。
    洪烛:因为我自己是这样,我不知道你是否也一样。分析这种归来者现象,很多归来的起始原因,触动的原因,都和这有关系。因为好多人都在关注诗歌两派的混战。虽然当时我们都不在诗歌现场了,可以算是缺席者。
    古筝:是的,那时候我们都是旁观者,还怀有很大的好奇心,但都在关注这起件事件。
    洪烛:是旁观者,或者一度是缺席者,不在诗歌现场的关注者。而还有那么多人在诗歌的现场中,诗歌的两派还那么激烈的唇枪舌剑。那场混战是那样的激烈,你没法不关注。所以,我就很关注那件事。关注之后,我在想我是不是还能再写一些诗,然后我就开始无意识的写一点。一开始的时候写一点,然后这些诗歌传播发表之后,又受到激励,又开始写更多的诗歌。一直到现在为止,诗歌又成为我生活中的一个重头戏。
    我自己是把握住什么叫归来是这样感觉的。80年代的时候,到后来中间有过离开诗歌,哪怕是背叛诗歌也是挺好的。如果离开和背叛是为了归来,当你归来之后,一定比未离开的甚至会更加坚定了。你离开过后,而你这中间有积蓄的过程。因为你一直在诗歌现场的话,你很容易钻牛角尖,你的写作一直都在一个平面上,这是我自己的感觉。另外,你自己就没法突破自己,你每年都按照惯性在写作,你每年都要写几首诗,一直在诗歌现场,你就没法脱变。
    我觉得你这本诗集《虚构的房子》,和你80年代的诗歌有那么大的变化了,就因为你中间离开了一段时间。中间你如果没有这8年的中断过的话,你诗歌还会是在80年代的路子,你没法挣脱自己,没法摆脱自己的。你说我分析的对不对?你可能仍然是徐志摩风格的,仍然是写着风花雪月的东西。
    古筝:离开的远一点,就看到更清楚点。就会有一种重逢的感觉,它和天天在一起是不一样的。
    洪烛:所以,我为什么觉得归来者,确实是一种诗歌现象了。
    古筝:你分析的入木三分,确实是这样的一个过程,有些大家也是有共识的。你看在我诗集的后勒口中,诗人柳荫给我赠言中,他写道:“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早中期开始热爱诗歌的人们,现在似乎纷纷的归来。”
    洪烛:哦,柳荫也有这样的体会,大家都是纷纷归来的,那么说你们也都同时意识到了,看来大家的认识都是不约而同的。
    古筝:包括南京的诗人江月、江雪,雷默他们都是才归来的。
    洪烛:所以我觉得这种现象非常的奇怪,从这点上,我觉得诗人就像侯鸟似的。那次我在会上就提出到这点:到底是诗歌的春天吸引了很多诗人归来,还是属于好多的归来者的回归繁荣了诗歌的春天?
    古筝:我们都是归来者。这大部分80年代归来的诗人,他们那个时候的离开,和一个大环境有很大的关系,另外大家都要谋生了。现在好多人都是带着金钱回来了,有了物质的基础后,精神生活就会成为他的第一需要了。
    洪烛:我分析了自己当时离开的原因,首先是谋生。
    古筝:我们都是为了谋生离开诗歌的。
    洪烛:确实在当时的物质压力太大了,确实觉得“诗人何为”?“诗人何为”这种哲学命题。所有人都在考虑诗人有什么用?同时更主要的是,还有当时觉得自己的写作,确实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进入一种绝境,我自己这样认为。再这样继续写下去,确实没法突破自己。我自己倒是觉得,诗歌在当时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状态。反正每个人的经验都不一样,当时的诗歌,我觉得已经确实看不到光明了。
    古筝:我觉得吧,那时候我已经觉得没有必要再写下去了。
    洪烛:我觉得我再怎么写吧,也是在不断的重复自己。
    古筝:所以我一转身,该干啥干啥去了,然后一下子就停顿八年。
    洪烛:你这一转身,还是比较干净利落的。我当时的转身,等于是把散文作为诗歌的替代品。虽然仍在写,但实际上,是把很多对诗歌的感觉全部用在散文创作里了,写作没有就此停止,但诗歌作为文本写作停止了。实际上把诗歌中很多东西宣泄在散文里,但同时我觉得那个时候,还有意识的离开了诗歌。但从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还应该有一个积累的过程。我是把头脑中那时候的很多的感觉,我们来分析一下:
    我是觉得那时候是中了很多的毒,诗歌上的毒。就说在朦胧诗时代,第三代时代,头脑中有很多的模式,就是都在模仿它。但是模仿它,就找不到自己了。就觉得我正在该写什么风格的诗呢?什么样的风格适合我呢?自己找不到了。而且头脑一写,就受到过去诗歌的潮流和风格的影响特别深。所以,我后来无意识的通过散文写作想排毒,正从忘掉诗歌,排去过去的毒素。就像我给你写的评论里说的,我们写诗歌早有早的优点,也有早的缺点。
    古筝:因为年龄小,写诗歌早,很容易受别人和潮流的影响,自己抵抗力比较差,在什么样的环境和气候中不知不觉的被同化,而根本找不到自我,太容易迷失了。
    洪烛:而且容易受人影响,还无法摆脱。就像你,你喜欢徐志摩之后,如果你自己不刻意摆脱的话,你会一辈子都写徐志摩这样的诗。
    古筝:是啊。你喜欢一个诗人,你看他的东西太多了,它就会潜移默化的融入你的血液中。那些诗歌风格,语言习惯,你动笔就会流露出那种语气和味道,而你自己是不知不觉的。
    洪烛:所以,我觉得你现在的诗歌,就是不断摆脱那些东西的影响。徐志摩当然是有营养的,一个诗人被所崇拜的对象震住之后,你实际上就是中了他的毒了。他就不是营养而是毒了。所以我现在感觉到,你近期的作品就是在不断的排毒,就驱赶了徐志摩的那种影响,因为他的那种影响是一种绝对的控制,你的整个诗歌观念都以他为楷模了。
    古筝:是这样的,我一直以徐为楷模,他是我的偶像,我早期也一直在写这样的文字。
    洪烛:在这点上,我倒是觉得通过你诗歌的变化,你归来的本身,你这种离去和归来的本身是成功的。反正我自己的离开是一种排毒的过程,排毒后然后重新为了寻找它真正的自我。通过我8年没有写诗之后,我后来发现,比如我最近的大型组诗“西域”就树立了自己的风格了。
    古筝:对,每个诗人都该树立自己的风格。
    洪烛:因为我这时候就没有太多的偶像了,只要没有单一的偶像,没有一神论者,我头脑中只有一个诗人,我所有的诗歌就该像他那种了。可能如果说我要是有偶像的话,那么所有的大诗人都是我的偶像。但是没有哪一个大诗人能够把我控制住,我觉得他就代表全部的诗歌。就在这点上,可能后来我重新写作就反而放松了。
    古筝:这样也就不排斥任何风格了。
    洪烛:是的,不排斥任何风格。而且不会受到任何一个大诗人的影响,这样就可以完全摆脱了模板的阶段。
    古筝:不仅摆脱了他的影响,而且可以吸取他的优点和长处了。
    洪烛:对,这时候而且就发掘出自己的风格来了。所以,从你的作品中我就可以看出,逐渐的树立自己了风格。
    古筝:我以前一直受到北岛、舒婷啊,和徐志摩的影响非常重,还有席慕蓉,尤其受控于徐志摩风格的影响。现在因为这8年和诗歌的断裂,这些东西就慢慢没了,它对我的影响也就失控了,过去的那些模式也都没有了。我回过头来再写的东西,完全是按照我的个性随心所欲的来写,无拘无束,在语言技巧上也不受局限了,这种诗歌的内容我用这种适合这种内容的语言,另外一种内容用另外一种风格的语言来写,而且我觉得运用的得心应手。
    洪烛:在这点上,我倒觉得你离开8年还是对的。如果你要是没有离开,你真的没法摆脱。
    古筝:可能我还会按照过去已形成的套路延续下去。
    洪烛:如果那样,你到现在仍然会无法摆脱那些顽固的影响,仍然带着惯性在写作。在这点上,我说过伊沙他们。伊沙最早写《饿死诗人》还是有革命性的,但到现在他仍然没有摆脱自己,他仍然还是80年代的伊沙。长期在现场者的缺点,他就是会永远以一个面目呈现,他无法整容。我们现在的归来,但实际上是旧貌换新颜了,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重新做一个诗人”,你整个的风格,你的思想都将进入另外一种境界了。
    古筝:其实我现在看诗歌的时候,看人家的诗歌。一首诗歌看下来,我要求那诗歌一看,就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如果没有这样的一种感觉,我觉得是很难再继续看下去的。不管你写的是什么风格的东西,你必须要吸引人,但这种吸引力,而不是要搞的标新立异。
    洪烛:就是不要刻意求新,你刻意了就不好了。在这点上,我倒是觉得诗人啊,他应该不断的超越自己。
    古筝:对啊。
    洪烛:哪怕不断的离开,不断的离开就是为了不断的归来,每次归来你就会带来不少新的东西。
    古筝:哪怕你无法超越自己,你把你这种不断想超越的心理过程表述出来,我觉得它也是新的,它是一种纠结的矛盾,就是给人思索,别人看了也会有一种共鸣,意识到怎样走出这种困境,
    洪烛:因为我觉得,如果你不超越自己吧,就会陷入一种惯性写作。为什么要离开?它就是为了摆脱这种惯性。如果不离开,如果都长期在写诗,就是靠惯性写作。表面上很轻松,好像每天都能写,但这种诗每首都是在复制自己,是一种惯性。但那种感觉到,是有一种巨大的力量控制着你――一种惯性。
    古筝:它就变成了一种习惯是吧?
    洪烛:它变成了一种习惯。你没法写出一种突然焕然一新的东西。你说我这几年写出一种风格,忽而过几年又写出另一种风格,你很难写出来的。有时候,我觉得离开的潜意识,也许就是为了反对这种惯性。
    古筝:比如这段时间暂时离开诗歌创作,那么他说这段时间我去读书,或者继续充电,让自己和诗歌陌生起来,过段时间再回头写,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洪烛:或者就像你现在主编的那本诗刊的名字――《陌生诗刊》,陌生。让熟悉的东西陌生化,就会有新的新鲜感。如果你天天写,一写就是十年,十几年了,你肯定没有神秘感,或者没有陌生感了。没有陌生感了,你写作的状态就逐渐模式化了,但你如果离开一段时间后,它又变得陌生了,熟悉的东西又变得陌生了。然后你再回来的时候,确实你的创作心态绝对不一样了。
    古筝:是不一样了。
    洪烛:所以,我倒觉得有时候适当的离开是好事,让熟悉的事物又变得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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