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多岁的外婆耳朵有点背，有外人的时候她很少说话，只有和家里人静坐无事才打开话匣子。今天和外婆说起孩子的事，关于孩子聪明与否，外婆讲了两个故事。因为故事里的人还健在，请允许我用代号来称呼人家。

咱们邻居小楠上初中了，他爸包了石头坑，打石头卖钱，她妈在家给他做饭，早晨他起来上学，一看他妈没给他做饭，推他妈的房门，推开道缝就推不动啦，看到他妈倒在地上，叫叫也不吱声，人家孩子背上书包就上学了，到了学校给他爸打个电话说他妈病了没给他做饭在地上躺着，他爸一听就着急了，从三十里外跑回家，一看他妈煤气中毒昏迷不醒，一只手搭在火炉上都快烤焦了，送医院抢救了好几天总算是抢救过来了。幸亏他当时推门还给开了个门缝， 要不然他妈命就没有了，他爸后来非要砸死他不可，让邻居们给摁下了，你说这样的孩子木到什么份上！

另一个故事发生在本世纪三十年代初， 一个叫聪花的女子也就十岁，她娘是曹州府人氏，家景不好父母双亡远嫁到山东，嫁的时候还领着她的侄女，跟他们一起生活。生下聪花和聪弟姐弟俩，不料聪花父亲早逝，家道艰难，聪花娘有了相好，这在当时是不允许的，抓的很严，出这种事了不得。聪花的爷爷和叔叔晚上就绑了聪花娘，嘴里塞了毛巾不让她出声，拿着镐头晚上抬出去了。聪花和聪弟年纪小睡觉死，没听到动静，她表姐听到了当时不敢吱声，等他们抬走了，才把聪花叫起来，聪花一看娘没有了，忙起来穿衣裳打对面木匠铺的门，叫起人家来去找她娘，在山上找着了，埋她娘的坑都挖好了，再晚一步就赶不上了。这孩子多机灵。

后来呢？

当天晚上聪花她娘撇下聪花和她表姐抱着聪弟跑了，没活干没地种，就做生活（暗娼），后来就改嫁咱村的李家。聪花和她表姐让她爷爷和叔叔卖给人家当童养媳，聪花卖到一个老男人家，那家人家拿她也不好，后来她自己跑了，跑到临沂地儿，后来来找过她娘和弟弟，不知道他弟改了姓了，来了就和她娘打起来了，走的时候把从前的事都一五一十告诉他弟，让她弟改回原来的姓王，但是也没法改了，这都是解放后的事了。后来聪弟想给他儿子改回王姓，也没改成。

再后来，就到现在了，小楠就是聪弟的外孙。

中午时间短，就拉这些，想听下回再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