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朵诗歌:她只带来一颗泪,别无其他
简明
薛梅
身在幽谷,心在巅峰。卞之琳表达出一个诗人内心应有的高度。循着这样一条轨迹,我们在麦朵诗歌中找到了相同的宿命:身许盆地,心向高远。反差并不意味着身心分离,而是象征诗人精神上所追求的纵深和自由度。这是一种命运的寻找,也是一种命运的指引。诗人的宿命,在与诗歌的微妙组合中,放射心灵的光亮。
盆地再大,也圈不住诗人的心;白云并非是草原上唯一的高度。麦朵这位生长在新疆盆地的回族女诗人,以“她只带来了一颗泪,别无其他”的震撼诗句,在婉清的泪光中折射出一条深沉的河流,奔腾和执拗地向我们涌来:
我们说热爱,说悔恨
我们让雪燃烧:成为自己的模样
——《她只带来一颗泪,别无其他》
《她只带来一颗泪,别无其他》是一首情绪和意象融洽的诗歌。麦朵非常注重诗歌的画面感,那种有着清冽色彩的意象跳跃,与幽深的内心世界,构成了一种奇特的组合。“如最后的初雪,亲密的伙伴/给我真诚的冬季,流淌的河”,起句一个“如”字,将一路的寻找一一复原;“最后”与“最初”的感受和思绪,以意象来触动听觉,“让古老的声音消遁/你在沐浴中头戴花环,纷纷扬扬//原野的罂粟和冰凌花/正在神圣呼吸”。“神圣呼吸”的花朵,一实一虚,唤起我们审美的热情:“日子在唯一的午后/只需一小块冻土,干净的沉睡”。当诗人安静的思考,便会忘记了“孤独”和“伤害”,从而点燃心灵圣洁的太阳!
《红》也是对诗人宿命的诗性思考。在色彩的世界中,“红”是最为耀眼醒目的一种颜色,而此诗中作为一种独特的意象关联,“红地毯”所浮想的“桃花”,“裹进了红地毯”所无力拒绝的民俗威严和所带来的灵魂洗礼,“疼的像桃”一样的鲜熟:
路过的、驻足的、娶了我的
谁都不能让一颗树接近春天
“疼”是永久的伤害吗?诗中的“疼”,不再单纯是一种感觉,而是命运的烙印。“疼”既是心的巅峰,“疼”也是心底蕴藏的河流。
《远方有多明亮》写出了心之向往,在“方圆之间”,在“五月的草原”。朵朵诗歌是纤秀的,但并不柔弱,她总能以神奇的自言自语,使心灵点化,使情绪飞跃,使诗意回旋,从而留下萦绕的余香和回声。
附:麦朵诗歌
她只带来一颗泪,别无其他
如最后的初雪,亲密的伙伴
给我真诚的冬季,流淌的河
一瓢光芒,让古老的声音消遁
你在沐浴中头戴花环,纷纷扬扬
原野的罂粟和冰凌花
正在神圣的呼吸
我们说热爱,说悔恨
我们让雪燃烧:成为自己的模样
日子在唯一的午后
只需一小块冻土,干净的沉睡
没有孤独、没有伤害和爱
“她只带来一颗泪,别无其他”
红
是前世吗?为何与我无关了
好像阳光很好,尘土飞扬
好像海棠花很白,几个男人在经过
路过的、驻足的、娶了我的
谁都不能让一颗树接近春天
而我经过的高原,你不该有
慈父的眼神、兄长的鼻梁、情人的嘴唇
该让洁白绽放桃花的,为何?
把我裹进了红地毯里,一再的
疼痛。疼的像桃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啊
红尘将逝,疼比红还疼
远方有多明亮
让路灯的一只眼睛闭上
竖起来的房子,坐在方圆之间
炊烟和煮饺子的人
星罗棋布
左山和右山开出一条道
所有的车辆都奔向那里,归心似箭
如果,五月的草在此时疯长
星空下躺着不眠的人。哦
草原打着呼哨而来,脚下
辽阔安详,天地正十指相扣
露水正悄然降临
远方有多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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