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有关出版 |
郝:其实我经常判断不准。总是有觉得大好的红中直球,猛力一挥,结果惨遭三振的时候;有些时候明明就是勉强出棒,但却打成外野深远的长打,这例子太多……。
詹:如果这些都没法预期,你又要怎么来维持出版社的打击率?
郝:这当然要思考,像铃木一朗每次打击前都会思考自己的挥击策略,平常也勤于练习。出版社也一样,要不断运用自己的知识,要回去检讨过去的经验。从前我也不太重视检讨,是最近想到棒球比赛的说法之后,才开始比较重视检讨。这样的想法,对自己也比较心安。
詹:从你过去做的几本书中,不管在哪个出版社,你做的书常常会呼应当下时代某些呼之欲出的精神,或多或少都有牵连,比如说大块的第一本书《十倍速时代》,这本书跟着台湾科技产业一路上来,甚至连书名都变成人人朗朗上口的惯用语。你在出版这样的书前夕,自己内心中的感觉是什么?看到这样的一本书,你会有畅销书的想象?或是觉得这样一本书可以影响很多人,于是就做了?
郝:你提到的这几种心情我都有,我常把阅读分成四类,有主食、美食、蔬菜水果要花只多不少的心力。主食类代表所有能帮我们改善生活、工作、家庭的都算;美食则不属于这类,间接改善的,像文学或哲学;蔬菜水果类大概就像百科全书、地图、字典这些工具类的;甜食则像漫画、轻小说、类型小说等。
如果一本书的出版,被我归类于主食类,就好象主食不吃会饿一样。当大家都在谈Y2K的时候,你一定要多少懂一点,但主食类的书却总会过时。Y2K是最典型的例子,在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以前它是非常热的议题,但这天一过,书大概就变废纸了,马上没有价值。很多主食类的书都有这样的特质,十年前很红的管理理论,今天不会有人记得或讨论,只是不像Y2K这么截然划分,但大概也都有五到十年的期限。
对待主食类的书,我就比较不会想那么多,这些书因为当下有热度,但你不用指望它三十年后还能影响读者,这种书就根据当下社会氛围还有个人主观就可以判断了。对待美食类的书,我就不这么想,这样的书往往会流传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这样的书要出,相对要多很多精神。蔬菜水果要花只多不少的心力,甜食类就比较可以轻松点来做。对待不同类别的书,有不同的作法。
詹:你刚提到,对一个编辑而言,一本书从五千本透过努力可以变成一万本,在编辑的现有工作中,有哪些是可以加把劲努力,但大家总是忽略的地方?
郝:台湾现在的出版市场真的太怪了,呈现两极化的状况。我这些编辑努力提高销售的说法,是在十年前讲的,现在有点不太适合了。整个九○年代,台湾市场销售的光谱很均匀,十万以上、五到十万、三万、两万、一万和一万以下各种类别都有,但这几年台湾市场愈来愈被撕裂,十万册以上的书还是有,也没少过,卖得差的那一段也一定还有,但中间这块却愈来愈少。最明显是五千到一万册的书愈来愈少,这些书有些会上去,但也更多直接掉到连两千册都没有。换句话说,现在的编辑可努力的地方确实是受到压缩……。
詹:身为一个编辑,在整个流程中,你最看重或最在乎的是哪个部份?
郝:最好的编辑流程,是像一幅中国水墨画的长卷,一摊开,山、水、林、木通通都有,就是一幅完整的图;一本好的书,从书名、封面、内文、版型到促销、企划、通路,是一次解决的,当然这是最理想的模式。另外也有一种极端,书都已经要印刷了,书名却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对封面还是不满意,这种日子我也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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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版像棒球运动》、《(2)最好的编辑流程》、《(3)操作一本书》、《(4)出版就是手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