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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胡子惹的祸

(2007-07-11 17:15:07)
分类: 我的随笔

    很多年前,一位诗人曾经给我念过一首四岁小孩写的诗,二十年后的今天虽然记得不太全,但大致的意思还是清晰地印在脑海里。这首诗的题目叫《爸爸的脸》:爸爸的脸/是一块肥沃的土地/上面长满了韭菜/长了又割/割了又长……

    之所以对这首诗的印象如此之深,一是觉得这孩子四岁就能写得出这样的诗,心底里确实有些钦佩;二是我的脸上也长满了这孩子的爸爸一样的“韭菜”。但我这“韭菜”,却被朋友们很高雅地戏称为“亚热带稀有植物群落”。这群落,从十五岁到现在,总是让人喜欢让人愁。

    好像是十五岁那年,不知道是哪一个季节,仿佛一夜之间我稚嫩的脸上就长满了络腮胡子,且长势凶猛、不容商量。开始,还有同学很稀奇地观赏,常常搞得我面红耳赤、不知所措,久而久之才厌倦下来,我也逐渐习惯了这平空多出的一些毛发。稍后,便有一些朋友以我当时这迥异于人的特征为我起了个外号叫“胡子”,听了我是又好气又好笑,私下里总是嘀咕:胡子,还响马呢!

   不想,这嘀咕却被一个我本来就讨厌的同学听到了。他一脸邪笑着大声说道,错错错,北方才有响马,你是湘西人,该叫土匪!一种被侮辱的感觉陡然而生,我二话没说,挥拳便打,边上的同学费了好些劲才拉开。这是胡子第一次为我惹出了祸端。

    我是由初中直接考上中专学校的,正是自身的思想体系尚未形成,极易受外界影响的年龄。那年月,琼瑶、席幕蓉之类的东西正在社会上泛滥,我毫不例外地陷在一种“为赋新诗强说愁”的心态里,时不时露出一种所谓饱经风霜的神色。这神色,加上一脸络腮胡的映衬,活脱脱一个苦大仇深的小老头形象。就是与那些已经喜欢打扮自己了的学兄学姐们相比,看上去我的年岁也稳稳地大上了一截。不太熟悉的学生,总是把我看成成人班的学员,也就不足为怪了。有一次,我应邀去了另一所中专学校讲课,在提问时一个与我年纪相当的女生竟然很为恭敬地称我为叔叔,惹得一些对我知根知底的人笑得喘不过气来。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祸福”,这一个小插曲却使那两个小时的课达到了空前的活跃。

    十九岁那年,我参加了工作,由于一脸胡子的原因倒少了一些刚刚毕业的书生之气。下到农村里与村民共事,也互相谈得拢,工作也相对其他毕业生推得开一些,这无疑是胡子为我削减了在别人心目中“乳臭未干”的印象。但有一次,胡子却真让我悲哀了一回。那是一个夏天,我从一个小山村返回林场场部,火辣辣的太阳和一段长坡整得我汗流浃背气喘如牛。恰巧有一位村民走在我的后面,看到我那狼狈样劝我竭下来。坐在草地上,我说在长沙读了几年书,竟把这爬坡走山路的本事读丢了。不曾想,那村民却瞪大了眼睛,无比惊叹地说,你好幸福,这么大把年纪还得到长沙读了几年书!我一下子窘得答不上话来,他肯定怎么也无法相信,那时候的我还没有到二十岁。回到场部,我第一次拿起镜子仔细观察起自己的胡子,竟也端详出了些许苍老与沧桑。

    后来,我调到了一个苗族乡镇工作,有一省城下来的工作队驻扎在镇政府。队长为人谦合,没有大城市人固有的那种居高临下的通病,看我一脸胡须不敢造次,总是左一口老兄右一口老兄地叫得十分真诚。半个月后,他邀我参加了他的生日宴会,互相一叙,他还比我大了八岁。他大呼上当,硬是要我连叫了他十声老兄,以补偿自己半个月来对我的尊重。至今,我们还是联系不断的朋友,每次见面,他都会小肚鸡肠地拿此说事,搞得朋友圈中尽人皆知。

    其实,最严重的还是我这一脸胡子的光辉形象第一次差点把他的女朋友吓破了胆。按时下流行的说法,那是一个朋友自己恶搞出来的事件。得知女朋友要到镇上来看他,他说自己抽不开身,给我一张玉照后就让我去替他接人,我没有想得太多就义无反顾地接受了这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在人潮汹涌的火车站出站口,我一眼就认出了朋友的女朋友,就叫着向她走去。谁知,她一看到我朝自己走去,竟然一下子花容失色,惊惶失措地往相反的地方跑。我生怕人生地不熟的她一不小心走失了,没法子向朋友交差,只好加快速度大步追去。她一边回头看我,一边赶紧向站了一个警察的广场跑。这时候,我那朋友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她一头扑上去,还没忘记用手指了指我走来的方向。朋友把我们互相介绍了后,她才惊魂未定地说,谢天谢地,我还以为碰上了坏人呢。我撸了一把自己的短头发长胡须,这才明白这模样确实不敢让人恭维。

    下到村里也有人夸我这胡子,尤其是一些老太太老爷爷还说得头头是道。他们说的大致意思是一样的,你这络腮胡有福呢,一圈下来把脸围住了,福气想跑也跑不掉。读了一些书的人便说,你这胡子让你平添了艺术家的风采。

但这胡子有时候却也实在为我增加了一些方便。

    去大城市出差,人再多的公共汽车只要我一上去,许多目光朝我脸上一扫就会警惕起来,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别的地方挤,特别是那些老太太们更是唯恐避之不及。所以,为了尽量不扰民,太挤的公共汽车我都不上,不挤的我也把自己靠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眼睛望向窗外,免得无端地惹人生疑。但是这情形,却使我多了一些免除捅挤的空间。

    不熟悉的人要找我或在车站接我,也便当得很。只要在电话的这头说一句个头不高,满脸络腮胡,几乎没有人会认错人。胡子,成了我另一种形式的名片。有时想,幸好我不是那块违法犯罪的料,否则不要通缉令,警察同志们也能一抓一个准。

     说来也好笑,这胡子还让我沾了几回名人的光。近几年,时常出去开文学笔会,参会的总有一些名作家成为青年作者们追捧的对像。著名作家彭见明、寥静仁二位不仅常与我同会,偏偏又都与我身材差不多,一脸的络腮胡。就常有青年作者碰到我,一脸敬畏地叫着彭主席或寥老师。开始,我还解释一下,后来发现这情形在太多的场合是越描越黑。只好听之任之,充当一回名人。不过在应答与问候之间,得努力地撑出一种气派,免得自己掉了见明主席和静仁老师的脸。前几年,在郴州开会,散会的那一天,硬是被几个邵阳的美女作者拉去合影留念。摆了好几个造型之后,才发现美女们并不是因为想与我合影,而是把这脸胡子错认了,我不得不给彭主席和寥老师又当了一回替身。

    前几天,去外地见一个十多年未能谋面的中专同学,有几个当地的文学朋友也来作陪。在互相作了介绍之后,一个文学朋友仍是一边打量着我的同学一边禁不住满脸疑惑在说,你怎么可能和她在中专就是同学,看起来她比你要小得多。

    我只好一笑了之,因为这都是胡子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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