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傍晚,孙辉弟来,是特意为我送鲫鱼来的。
三月,是鲫鱼正肥、满籽满黄的季节,不论是红烧还是清炖,做菜还是做汤,都鲜美无比。有人对此颇有微词,说:“劝君不吃三月鲫,万千鱼仔在腹中。”我对这种不以为然,也是有点不以为然的。照此逻辑,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中游的,都不能吃了。尤其是雌性的,哪有不产籽的?纯粹是“君子远庖厨”的虚伪与矫情。
我本来平时就喜欢吃鱼,现在因病所需,医生一再嘱咐多吃鱼肉,以加强营养,所以,便愈发地贪馋。如今,孙辉弟前来送鱼,不啻于雪中送炭,恰合我的胃口。
也许我命中注定有吃鱼的口福。在我的老家,村后是著名的滹沱河,村前是方圆数百亩的水塘,一年四季都短不了鱼吃。后来,滹沱河改道了,水塘干涸了,我也到了城里生活,正赶上改革开放搞活经济,市场上自然少不了各种各样的鱼。只是现在市场上的鱼,大多是养殖的,味道与野生的差了许多。
我退休前的单位,有些人业余时间喜欢捕鱼。这是他们的乐趣所在,为此可以饭不吃,觉不睡。现在因为环境所致,大多水塘都干涸了,鱼自然也就没了存身之处。为了捕鱼,他们四处打听哪里有水,然后带着干粮,开车数百里,以获得捕捞之趣。每次都弄得浑身泥水,累得晚上睡不好觉,仍然乐此不疲。最有意思的是,他们当中有些人爱逮鱼,却不爱吃鱼,只喜欢享受捕鱼的过程。捕回来的鱼,自己一条不留,却都送了人。孙辉爱逮鱼,我爱吃鱼,这么多年了,一直维持着这种义务捕捞与不劳而获的关系。而维持这种关系的原因,不是需要与被需要,而是弟兄们之间的情感所在。
昨天傍晚,孙辉送来之后,老伴立即开始收拾,两只手颤颤抖抖的,一直收拾到半夜;今天上午,吃过早饭便动手忙活。这么多年,频繁地吃鱼,练就了老伴一手好厨艺,她炖出来的鱼,朋友们都爱吃。平时每当炖鱼,我都会呼朋引伴来吃。鲜美的鱼肉,配上珍藏多年的老酒,是平日不管是高档酒楼还是摊铺小馆都享受不到的美味,引起很多人的艳羡与嫉妒。
自从我得病之后,加上最近的疫情肆虐,聚餐的环境与条件都没了,炖了鱼,就只能自己享用了。不过也好,不再推杯换盏,也不用互相客气,夫妻二人安静的用餐,慢慢的享受,倒也是一道人生的风景呢。
202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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