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风里摆下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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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梁红满结识于网络,迄今吝于一面。但她的照片我是见过的,一个身材高挑的知性女子。“高挑”令我这“五短”产生了仰望。仰望,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身材,还有她的诗歌。对于诗歌,我是门外汉,自然不应多嘴,实在不敢贡献什么意见;但我又是个有话不说如鲠在喉的人,说是要说的,外行之讥,在所不计也。
这组题为《花开半朵,万物皆为净角》的诗共计三首,都是写春天的。众所周知,今年的春天有点沉重,一场瘟疫,让“悲伤填满春天的眼角”。面对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天灾,绷紧了所有人的神经。“时间压住针角,一针一针/怎么也缝合不了裂开的伤口,天已晚/我们都加穿上厚厚的防护衣,备足粮食/坐等,一场风暴来袭。”除了那些奋战在抗疫第一线的人们,大多数人只能“在春风里摆下道场,听布谷鸟/一声紧一声,敲击木鱼”,以祈祷这场风暴的远去与消失。在此情境下,诗人除了祈祷,还应该像布谷鸟一样,用一声紧一声的歌唱,让希望“包裹的蓓蕾/伸出坚硬的壳”。在这组诗里,我没有读到绝望,恰恰相反,诗人让我们看到了“一条小鱼,在小寐/今天风平浪静,阳光/亲吻每一片叶子”,这也是我们坚强的生活下去的动力所在。
第二首《大地铺满了众鸟的羽毛》,说实话,整首诗的意思我懂,但“羽毛”的意象,我没看明白。因为它被用在了题目里,自然应该有它特殊的含义。整首诗只是在第一节写到它:“一声脆响,惊飞在电线杆上/落脚的鸟,扑棱棱/满地的羽毛,轻轻地叫”,意象很美,象征着什么,我没想通。虽然我也知道从诗歌里寻找答案是一件很愚蠢的事,但在我这个有点传统的外行来说,还是忍不住作如是想。整首诗我还是很喜欢的,晓畅的节奏,优美的语言,不但令人想起梵高的鸢尾花,还让我记起儿时在家乡的田间地头盛开的马兰花,带着清露与泥土芬芳的马兰花。鸢尾花与马兰花是不是同一种花?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它是春天开放最早的花朵。
第一眼看见第三首《花开半朵,万物皆为净角》的题目,我就忍不住想:诗人就是诗人,居然把半朵花与一帮壮汉(净角)联系在一起,而且希冀用“半个花朵/来复活盛唐的荣光”。我想,净角的意象大约源自于“呼喊变成一堆生锈的铁/内心的岩浆,注满——/倾斜的城市”,人在压迫之下就会变得坚毅与刚强,在苦难面前昂扬起斗志。“云开,天空睁开蓝眼睛/翡翠的玉镯闪现在寂夜。一个个净角/闪亮登场”,它是在“半朵花”的导引之下大地灵魂的舞蹈。
读梁红满的诗,沉重,但不沉闷;丰富,而不枯涩;空灵,而不虚幻。既没有意象轰炸下的窒息,也没有语言雕琢的钝锉。可惜我不懂诗,想夸几句,又无从开口,只是说一点自己的直觉感受而已。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果子早已进肚,还未品出滋味。所以,还是赶紧打住,别再丢人现眼,贻笑大方。
附:花开半朵,万物皆为净角(组诗)
柔软,刺透多肉的掌心
歌声飞不起来。命运的青苔连着井盖
(注解:净角是京剧表演主要行当之一,俗称花脸。以面部化妆运用图案化的脸谱为标志,音色宏亮宽阔,演唱风格粗壮浑厚,动作大开大阖,顿挫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