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城的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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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散文 |
我们是正月初七回到国内的。刚刚从炎热的东南亚回到寒冷的北京,感觉一下掉到了冰窟里。不仅仅是天气的寒冷,还有整个城市气氛的寒冷。大街上空荡荡的,很少见到人的影子;即便偶尔有人走过,也是口罩捂得严严的,步履匆匆。出租车奔跑在马路上顺畅的很,这在堵车严重的北京是很罕见的。到了聪聪居住的小区门口,心里还在忐忑:聪聪当然没问题;如果人家不让我与老伴进去怎么办?还好,小区门口执勤的人员说话还算和气,只是手续有点复杂;但再复杂也比不让进门好。执勤的人说,一见你们这些拖着大行李小包裹的人就紧张,生怕把病毒带了进来。
小区大院里也十分安静,一排排的车辆都安静的停放在自己的车位;口罩遮颜的人到门口取快递,东西拿到手,赶紧往回走。到了晚上,到处都是黑洞洞的。我的窗户对着不远,便是一片高楼大厦,著名的京城第一高楼及央视大裤衩就在对面不远处,平时那里可是灯火辉煌的。如今的夜色中,高高低低的建筑物黑乎乎的,就像起起伏伏的山莽;偶尔亮着的窗口,似深夜野地里明明灭灭的鬼火。只有远处的一座大楼上的还亮着两霓虹灯广告,仿佛寒夜里被冻得瑟瑟发抖的两个红衣小女孩。听不到闹市的喧哗与嘈杂,看不到艳丽多彩的霓虹灯,只有料峭寒风的呼哨声从夜空中掠过。此时的你,感觉这就是一座死城。
心情也很灰,每日里老老实实在斗室里呆着,像被囚禁在铁笼子里的动物,并且是一头病恹恹的老家伙。到客厅转转,根本腾挪不开脚步;偶尔到女儿屋里,与聪聪逗几句嘴,心情倒是松快许多。曾经与老家联系,得到的答复是那里在大规模的封城封村,外地车外地人根本不容入内;即便是我这样外出的人,本来按规定经过各种检测是能够回去的,但因为层层加码的缘故,小地方执行起来往往荒腔走板,遇到一个“一根筋”,你就进不了家门。听了此话,心情更灰了,有一种有家难归的凄凉。不免故意用武汉人的不幸来对比自己的幸运,与整天挣扎在死亡线上担惊受怕的武汉人比,能够安静的囚在屋里,已经是一份难得的奢侈了。
伴着指头数日子的日子,居然过得也挺快,回国已经二十多天。不仅天气开始回暖,冰雪也化得差不多了。一些公司已经开始上班,工程开始复工;街上的车辆与人都渐渐多起来。路旁花坛的迎春花,芽孢已经发紫发绿,一副伸姿展腰的态势;小区院子里,也多了年轻人步履匆匆的身影,有些老人在遛狗。到了晚上,灯光明显多了许多,远处的高楼大厦不再黑暗,各式各样的霓虹灯也亮了起来,明显感觉到暗潮汹涌的城市律动,终于有点春天的样子了。
好消息不断出来,病例增速十几跌,治愈率快速增长,新药陆续研制投放,还有人性也在复苏。老家也有消息,说虽然有的地方仍然严苛的不近情理,大部分还是挺人道的,像我这种情况,测测体温,登个记,在家自我隔离十四天就可以了。也就是说,有家可以回了。
有人说,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现在是冬天快过去了,离春天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