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一枝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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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河丁先生的新作《腊梅花开》,便带给了我们一种惊喜。喜而惊的感觉,在我已是久违的了。
从古到今,写梅花的诗文浩如烟海,除了少数经典,其余多是泛泛之作。就我有限的阅读视野而言,诗词里面我最佩服的,是和靖先生的“疏影横斜水清浅,
在我看来,河丁的这篇《腊梅花开》,除了文字不及龚自珍圆熟外,其他如立意、意象等方面,一点也不下于《病梅馆记》,甚至还有某种程度的超越。它最大的亮点,就是选取了一个别人未曾有过的独特视角:“以俗世之眼正视尘世之梅”。
过去的文人,大都是借梅花的高贵来作自己的呻吟语,发抑郁不得志的牢骚;但在《腊梅花开》里,梅花被拉下了神坛,从冰冷逼人的贵妇变成了满头草屑的柴禾妞。“在这片深深浅浅的生机中,腊梅毫不占据优势——
“这株腊梅,香不敌桂,艳不如桃,花体小不及弹珠,花色近似于枯叶,我无法用华丽的语言修饰眼前的一树炎凉。它不过是个没有赶上时序的孩子,不得不在百花争艳时埋头生长、百花消隐时独自面对霜雪,不得不紧绷弱小的身躯穷尽全身力气对抗漫长的冬天。”但是,它丝毫也不为自己的贫寒与窘迫而妄自菲薄,也丝毫不以文人的强作解人而为意。“它毫不张扬——香气清远而不袭人,花瓣盛开却不忘及时收敛、留以余地;一簇簇、一朵朵,看着热闹却无不素面朝下、向土地俯首致意......”出身卑微,活得却不卑微,以溪水洗脸,以野花打扮,淡淡妆,天然样,就是这样一个乡下柴禾妞,足以让那些锦衣玉食的贵妇人与娇小姐相形见绌而又无处遁形。
这就是河丁先生笔下的“俗世之梅”。这样的“俗世之梅”,在别人的笔下,你可曾见过?
我与河丁先生曾经做过简单的探讨,现在的散文创作,路径越来越窄了。重复古人没有出息,超越古人又很艰难。作者难免在夹缝中被挤扁了身形。写游记,无非就是状一点景,卖一点历史知识,最后来一点不痛不痒的感慨;而咏物散文,则是描写一下景物的形状,引用一点典故,总结一点故作高深的哲理,如此而已。真正把自己的感情融入进去,让物与人融为一体,用生命的体验化作文学的肌理,这样的作者是少之又少了。没有感情的投入,没有匠心独运的构思,没有新颖独到的视角,只靠着一点华美的语言作支撑,散文不走入死胡同才是咄咄怪事。
河丁先生做了新的探索,带给人以新的惊喜。新年伊始,便有这样的佳作,委实是个好兆头。恭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