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武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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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占武兄同席,我经常拿他的名字开玩笑。他是在交通局党委副书记位上退休的,我就说:“李书记打麻将总是输(打一成语)”,谜底就是“战无(占武)不胜”。
这自然是无厘头的戏谑,不过,却让我联想到他的经历。以文人从政,总有点不对付的感觉,战无不胜很难。前些年曾经流传过一个说法:泊头市举办鸭梨节,市政府一位副秘书长与李占武受命拍一部宣传片。当时泊头政坛“党弱政强”,很多人只知有市长,而不知有书记。而他们主导拍摄的宣传片里的镜头,果然是市长在前,书记在后。这就犯了官场大忌,副秘书长与李占武都受到了牵连。我从未当面向他求证过此事,不过鸭梨节之后两人都离开了市政府倒是真的。
占武兄在官场上虽然不太顺畅,好在书生大多不以此为立身之本。他最大的亮点还是在笔杆上。通讯报道是他的擅长不但能够凭着自己的职业敏感及时捕捉到前瞻性的题材,最重要的是所报道的题材与立意,都契合了一个文人的良知与社会真实的现状,却又得到官方的认可。这其实无异于在夹缝中求生存,很难的。占武兄能够做到这一点,是一种真本事。他在市政府办公室工作的那段时间,是泊头市历史上新闻稿件见报率最好的时期。当然,业余时间他也写点文学性的东西,但他的形象思维远不如逻辑思维,留给我印象最深的只有一篇小品文《买爹报销》,是说售货员文化不高,开发票把斧子的斧字写成了“爹”。顾客拿着发票去报销,会计说:“买爹不能报销。”顾客只好回去让售货员改发票,没想到却把“爹”改成了“爷”,又长了一辈。文章很短,却让人忍俊不禁,在报纸上发表后,颇受好评。
作为朋友,我与占武兄的渊源可谓远矣。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在县海河指挥部工作,他则在县土产公司上班。斯时文革结束不久,物资供应仍然十分紧张,各种购物票仍在使用。我让他给我弄点棉花票补贴家用,他居然给我弄了整整一版。自家用不清,其余的都送了人情。县市合并后,仍然时常让他买点紧俏物品,他无不满口答应。
我最佩服的,是他的文化交际活动,是一位很好的文化活动家。他认识的文化界名流很多,市里搞什么活动,都是通过他邀请名家来为市政府站台,装点门面。也许这就是当官的不想用他而又不得不用的缘故。赋闲之后,他的这一特长居然派上了用场。老年京剧社搞得有声有色,声名远播,他是主要的组织者之一;市里搞联欢会,也是通过他邀请到了许多文艺界大腕,给灰头土脸的联欢会增色不少。他最为人称道的是扶持沧州小凤霞评剧团的事。这个剧团的前身,是交河县文化馆曲艺队,后来改变为评剧团。它的团长咸红霞是评剧名家新凤霞的关门弟子。通过李占武的联系,评剧团得到了有关部门与领导的关注与支持,都说剧团的成功有李占武的一半功劳。
有本事的人,在多么不起眼的地方也能干出大事来。占武兄即其一,所以说,“占武不胜”未必是件坏事。李占武,名虽占武,所占无武,故而不胜;名中无文,实则文在,故而战无不胜。弃武用文,这才是咱安身立命的吃饭家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