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江长已矣
(2016-07-09 04:3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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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
分类: 散文 |
昨天,鹏华兄打电话,问我知道夏增江的电话否,我说不知道,因为我们已经多年未见了。鹏华兄告诉我:增江没了。我一惊:怎么会呢?他才只有64岁,按时下的说法,还是中年哪!
放下电话,我的心情很沉重。与夏增江从相识相知也已经快四十年了。四十年走过来,挺不容易的,死者长已矣,生者常戚戚;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如今,幽明异路,阴阳两隔,怎不让人感慨系之!
具体与夏增江相识于何时何地,记不清了。他第一次出现在我的日记里,是1980年的3月26日,但认识肯定是在此之前。当时,他在泊镇帆布厂,我在交河县海河指挥部,我们的相识,肯定与文学有关。那时的我们,都只有二十多岁,正是豪情万丈的年纪。他个头不高,瘦瘦的,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滴流乱转,简直会说话。与瘦小的身材不相称的是,他有一副浑厚而富于磁性的嗓音,说话很好听。他与泊镇的一帮文学青年,如王雅娟、刘中华、梁炼钢、王玉红、王艳芝等人与处在县城交河的我们几个人,经常在一起聚会。我的伯父调到帆布厂任领导,我借此为夏增江说情,为他请了创作假,躲在交河招待所写东西。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在交河招待所,几个青年人拼酒的情景。后来,海河指挥部要解散,我们这些“聘干”作鸟兽散,以后的出路成了问题,很多老师与朋友都为我想办法。夏增江也不例外,想利用我伯父的关系,在泊镇为我谋一个位置。最终虽然未果,但对夏增江的热情,我却是一直记着的。那时我的家在农村,农村的物质相对匮乏,什么柴油、化肥、砟子之类都不容易买到,夏增江就自告奋勇的为我张罗。就是《小说月报》也是他替我订的,每月邮局把刊物送给他,他再寄给我。
我们交往最多的,在我在《无名文学》编辑部的时候。不但时常书信来往,还几次专程到沧州看我。我回家的时候,也要在泊镇转乘汽车,他与王雅娟等人专门到车站来接。1981年,《无名文学》改组,我们这些临时编辑被解散。我与史学平从沧州回到泊镇,一帮文友轮流宴请我们,仿佛是战场凯旋的功臣似的。夏增江是回民,1981年12月6日在他家吃的那顿回民饭,至今余香在口。1984年,我调到市教育局,同城居住,来往就更加方便。当时他们组织了一个奋飞文学社,非要请我“出山”扛旗。因为我刚刚到一个新的单位,不好把过多的精力用在工作之外的地方,而且我自己还要搞业余创作,所以就婉拒了他们的盛情邀请,但我答应出席他们的活动。所以,那段时间,一群年轻人凑在一起,大谈文学与理想,生活与创作等等,那种热烈的场面,使人终生难忘。
然而,俱往矣。随着市场经济的建立,文学不再像高贵的公主,到处是鲜花与掌声;而是变成了一个挨打受气的使唤丫头,蜷缩在一个僻静的犄角旮旯左唉右叹。大家忙着挣钱,似乎都忘了曾经有过文学这件事。没有了共同爱好,大家的交往也日见稀疏。夏增江的工作单位几经变易,最后在市宗教局副局长的位子上退下来。平时在开会的时候还偶尔相见,退了休见面就更难了,我只在本地电视新闻里看见他在忙着民间文化的搜集整理,但见面的机会几乎没有了。
长时间的失去音讯,突然得知他走了,心中的震惊是可想而知的。毕竟是四十来年的朋友,心里是很难过的。今天早晨,我特意给鹏华兄到了个电话,询问具体情况。他告诉我,昨天他到的时候,人已经发送了。说得的是脑瘤,十来年了,最后血管破了,人也就不行了。而在此之前,他的老伴早已先他而去。他有两个儿子,情况不详。他的葬礼很冷清,几乎没有见到过去机关同事的影子。鹏华兄感叹人情冷暖。我说,所以,就更应该珍惜咱们这几十年的友谊,多聚聚,给彼此的晚年多一份温暖。
老兄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