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青春迷幻剂的失效

         文 和运超

    未必是单纯为了一刀两断的《死亡圣器》而评论这部电影，实际上，这个时候谁都在打着告别哈利·波特的旗帜，因为一段光阴的逝去，也因为许多梦想的实现或者幻灭，总之，是属于你我青春的终结。某种意义上，哈利·波特确实是胜利了，应该是一部喜剧；但同时许多观众都感到老去了，这又是不折不扣的一出悲剧。
    其实，电影史上从来不乏系列电影，007和黄飞鸿都是常青树，曾经的星球大战系列前三部到后三部也都耗去许多时间，甚至许多年前还传过星战计划中还有后传三部曲的流言蜚语。但眼下的影坛，似乎都没有哈利·波特这么与众不同的个例。它是美国电影，是由华纳公司持续十年砸重金拍摄完成的，但又不是纯粹的美国制造，影片骨子里却比较英国风。因为首先故事来自英国的通俗小说家，那个许多年都卖不出去一本小说的中年妇女，想不到笔下的一颗童心能够给整个世界带来持续十年的风潮，本身就是奇迹。其次，影片中出演的都是英国演员，而且不少人还是鼎鼎大名的英国大牌。还有，很多时候这影片中的情调也比较欧洲风，似乎在大卫·耶茨接手以后尤为明显，不知道在卖弄什么范儿。整个哈利·波特系列和美国市场上的商业大片还是有不少差异。
    哈利·波特这个故事俘虏观众和读者的还是与影片一起成长的一种情怀，持续十年，转眼之间，原来曾经的美好居然会像那个死性不改的伏地魔一般，在特定的时刻莫名其妙就化作了灰飞烟灭……一个美梦就这样惊醒似的画上了句号。
    其实，这几年的哈利·波特并不那么乐观，大卫·耶茨真的很让观众失望。从《凤凰社》一开始就不行，还记得曾经闹出过被强制删减的花絮。《混血王子》更是恶心到家的烂片，可是还狡辩式说他们把一切的精彩都留到了大结局……大结局的《死亡圣器》会用上下篇充分演绎一个传奇的完美结束。好吧，姑妄听之，可事实《死亡圣器》的上部依然那么糟糕，拖拖拉拉废话连篇一样耽误了影迷宝贵的两个半钟头，时间不知不觉走到了2011年暑期，最后的这两个小时，终于为大卫·耶茨扳回了一些分数，或者说，根本并不是给这个导演有什么期待，而是给哈利·波特系列一点面子。
    影迷可以试想一下，如果把《死亡圣器》上下篇看成一个影片，足足超过380分钟，这样庞大的完结篇居然三分之二时间里都是文戏，号称最为精彩的大结局如此布置场面实在让人吃惊！这分明是对喜爱魔幻大片观众无以伦比的折磨！我们除了用过于英国味的“血统论”来为创作者找点开脱理由之外，毫无疑问就只能用水平太烂来解释，难道不是吗？千万不要再用导演多么看重情节上的铺垫来做挡箭牌，上帝啊，谁他妹看不出来，从《混血王子》那恶心的两个多小时开始，就已经在做铺垫，如果我们要算这一笔帐，相信观众几乎都会疯掉。
    《死亡圣器》的下篇是全球影迷用一种愚公移山的忍耐力煎熬了几年才等到华丽的大战开启，影片用一种比较哀伤的缅怀气氛作为开场陪衬，可以说是找到少许味道，因为，这一次终于真的要说再见了。前半段的一个小时里，只有大飞龙和霍格沃茨备战两场重头，苍天啊，依然还是为了决战在拉警报，娘的，又磨过去一个钟头，其实依然没多少像样的场面。
    伏地魔的大军终于向霍格沃茨开战了，虽然气势上有大片的样子，可是场面并不那么轰轰烈烈，排山倒海。足足压抑了几年的情绪，做足了前戏，高潮却不那么舒坦，这怎么一个难受可以形容啊！如果回忆一下，在整个霍格沃茨几乎毁掉的大战中，影片的情节在哪？是在哈利等人寻找魂器的被火烧的那场戏，是在关键时候哈利决定回去救马尔福的戏上，根本没有心思演绎等待已久的大战！多么浪费表情，不是么。
    还可以更进一步说，整个完结篇如果要说值得赞许的部分，居然是那一点点文戏！例如哈利要救马尔福这一点，是一种刹那的闪光。还有就是揭开斯内普和哈利母亲及邓布利多的关系那一段，实在有些哭笑不得。当然，这样的惊喜是需要滴，但更需要的是发泄这许多年来的郁闷，导演需要给观众一个真正的满足感，抚慰哈利·波特迷们多年来的心灵空虚，这个大卫·耶茨实在是欠我们太多了！
    自从他接手以后，表面上用哈利长大了，风格黑暗了等等为影片质量的变化而寻找托词，实际上随着哈利系列的影响力和关注度的提升，导演的才华贡献未见得有多少。很大程度上，观众都会给哈利·波特留点面子，忍受这个导演唧唧歪歪的闷骚性子。当年《哈利·波特与凤凰社》那一集起初传言是拍出了近三小时的鸿篇巨制，我想一定是把华纳公司的老板们吓一跳吧。显然很多人忍受不了这个大卫的罗嗦，于是影片硬生生被剪掉几十分钟，导致影片情节都受到损伤。之后，虽然没有再像第五集那样发生情节不衔接的漏洞，但谁都看得出，质量下降不少。
    如今《哈利·波特》的句号终于落定，哈利·波特系列在21世纪第一个十年里也许已经在整个21世纪刻下一个很难再复制的印记。作为一个本来定位为通俗儿童读物的小说，后来用魔幻的包装走出儿童的领域，其实这种手法并不新鲜，西方不少传统的小说都是打着“成长”的印记，就连金庸小说的成功都是利用这一通俗文学类型。在这个时代冲击人们心灵的是幻想的事物吗？
    有幻想力的就一定是风靡的好作品么？事实证明无论从电影还是小说而言，哈利波特只是有风靡一时的现象，而不具备多少好作品的实质，观众被打动的依然是一种肥皂剧情，哈利·波特的成功是一种美国式的产业化的成功，小说与电影的互动，周边环节的开发，根本不是英国呆板的学究与落伍的书商可以想象的，这么一回过头才发现，原来野百合还真他妹的有春天啊。
    这个世界谁在制造魔法，谁又是麻瓜？罗琳与哈利·波特的故事真正教育我们的，我觉得是这个充满传奇的过程，而未必是那当中被英国正统文学界鄙视了又鄙视的“低俗小说”，都什么年代了，还写巫师？当年出版社编辑的这番话真的很警醒，想必这十年的日子里，那位先生或者女士不晓得有多少个夜晚哭湿了枕头吧。    

    人，往往就是这样错过了机遇，青春就是这样被很多难以言喻的东西终结了。这一次是哈利·波特，下一次又会是什么呢？而我们在这个说不清的年代里，还敢有梦想吗？

2011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