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两金》：花自飘零水自流
文
和运超 
导演：张婉婷
主演：洪金宝、张艾嘉
类型：文艺片
片长：105分钟左右
洪金宝扮演的“八两金”猴子站在山坡上，一脸无奈地望着河面上的船漂远，船头站着身穿红色礼服的新娘乌婆嘴，画面响起动听的《船歌》。猴子旁边就是传说中的古龙船，那是祖祖辈辈飘来荡去的身影遗留下的痕迹……镜头上接连“融”了三次，逐渐变成天黑前的远景，整个画面哀伤而惆怅。
《八两金》是张婉婷导演的“移民三部曲”的最终章，这三部片子里，周润发、钟楚红和陈百强主演的《秋天的童话》影响最大，但《非法移民》和这部《八两金》也不该忽略。《非法移民》更接近纪录片手法，一举获得当年金像奖的最佳导演奖。《秋天的童话》和《八两金》更具备故事元素，三部片子都很具看点。
《八两金》感觉抒情味道最浓，乡土风光和田园气息给人一种梦幻清新的感觉。这部影片所传递的信息并非单纯是国外好还是国内好，而更注重于刻画人物内心的感受，也许“移民三部曲”都有情感细腻的特点，但《八两金》感觉却最成熟和真实。“去和留”从个人的选择延伸到整个地域的民族群体，人生在世本身就很漂流，忧伤的情绪特别容易感染观众。那首红极一时的《船歌》很形象随着画面把故事的主题升华了。
主人公猴子是在文革期间偷渡去美国生活了十几年，期间只往家乡写一封书信。这次回家路上受了不少惊吓，一开始在飞机上就遭遇写遗书，但恰恰这一细节把猴子去国多年那份最真实的“移民”心态用比较轻松的手法展示了出来。这一点在后面和乌婆嘴的交往过程中还发生了很重要的作用。回家后前往乡下途中对小时候的玩伴乌婆嘴渐渐转变了态度，回到乡下家中，他和父亲、母亲和妹妹之间关系并没有太多戏。不过，还是适当点缀有不少猴子的感受，含蓄和微妙的点出了猴子内心情感的触动：从接风的宴会，大狗花花的死，妹妹的生产，和父亲关于书信真相的谈话等等……猴子充分流露了到从面子到内心的游子情怀：他身上的“八两金”是借来的面子工程，但无法改变的内心却始终带着无奈的疲倦和挣扎……
由张艾嘉扮演的乌婆嘴是另一个准备去美国“过好日子”的“准移民”，但她的心里面却不能确定自己的未来究竟该如何。这一对“欢喜冤家”的设置似乎还是把周润发和钟楚红在美国书写“秋天的童话”的那种“对立统一”关系挪回了内地。不过，《八两金》这一次表达的含义没有过多的浪漫色彩，反而影片显得更为含蓄和深沉。不管是家庭的背景，还是内地的文化背景都使得猴子和乌婆嘴两个角色比先前人物显得亲切实在。
而笼罩在两个人之间的情感交流却一直比较朦胧，这在当时的地方和当时的年代都显得实际，而且带着浓厚的文化传统。到了最后，乌婆嘴未婚夫的出现和高潮部分的焰火，两人在小桥流水边“月朦胧鸟朦胧”的情感流露，谁想却随着猴子迷雾中转身的背影而渐渐消逝了。
《八两金》给人感觉的精彩，很大程度上不能不归功于洪金宝和张艾嘉两个出色的演员发挥。出身喜剧动作片的洪金宝很融洽的进入了影片传达的表演风格，而且显得举重若轻。虽然严格说来，认为《八两金》是我们所定义的文艺片有点过火，但洪金宝演技所展现的跨度却是有目共睹。当然他在前一年就凭借扎实的表演拿下第二座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主角小金人，那部影片就是张婉婷的丈夫罗启锐（他是张的御用编剧，《八两金》也是他的手笔）所执导的《七小福》，可以想见，说一句洪金宝是演技派并非夸大其词。而且这部《八两金》仍然为洪金宝带来影帝的提名。
张艾嘉虽然没有同样的获得影后，但是她的表现几乎不逊色于洪金宝，不管是搞怪、清纯、脱俗还是伤感的情绪，她都拿捏得很好，展示了不俗的功力。最终当然还有张婉婷这位导演的掌控，作为移民三部曲的完结篇，《八两金》在审视那些游子情怀和文化传统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站到一个高度。虽然这绝对不是什么深刻的反思，但以演绎情感为主打的方式，张婉婷所做到的恰恰是点到为止，留给观众很大回味空间的最佳处理，所以从画面、音乐和故事都融为一体，让人无限感慨，为三部曲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2008年5月
加载中，请稍候......
加载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