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大地龙蛇之轩辕剑传奇连载·24
第十四章 藏经洞(上篇)
文 和运超 
这一日,宇文神英终于跨过了长城,离中原越来越近了。
刚在一家边荒的小镇上用过午饭,宇文神英满心欢喜振作精神出门继续上路,没走上几步路,突然间,前面大漠上就刮起了大风,只见远处烟尘茫茫,飞沙走石,扑面而来,感觉还有些隐隐刺痛。宇文神英眯合着眼,根本望不见前面的景象,当即转身回头跑进那店里去要了一件斗篷,对店家说要继续上路。店小二好心叫他歇上一歇,等风停了再走,说在入冬时候刮大风上路很不便,除了沙暴以外还随时可能碰上暴风雪,一个人在荒郊野外可是十分危险。
宇文神英站在门口,望见那间小店的旗幡和顶棚被吹得不成模样,眼下外面一片混沌,伴着天地间呼啸声,好像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在刹那间打开了一样。宇文神英转身进店想想店小二说的话也是,便坐在那里等。等了一个多时辰,风势稍微小了一些,宇文神英又到门口张望,仍旧一片灰蒙蒙的天色,大漠上的沙尘和石块仿佛已经完全变了一副外貌,可风势还很大,没有要停止的样子,宇文神英心想坐在店里也十分无聊,还是别过店小二和老板,慢慢上路。
风势虽然小了些可走着还是有些艰难,宇文神英顶风上路,走了大半天才上了官道,风仍然一路刮着,宇文神英在道上偶尔见到一些附近的村民扛着一些粮食或赶着骡子经过,多数时候路上都没有多余的行人。顺着官道行了近一个时辰,慢慢拐下一个斜坡,前面树木杂草渐渐少了,远处又是一片荒原,缓缓走了一柱香时间,天色有些亮开了,但风势还是没有完全停止,在弥漫的一片混沌中,忽然隐约传来兵刃和呼喝声,像是有人在不远处打斗。
宇文神英停了下来,用衣袖擦了擦脸,歇一歇气,顺便静听片刻。扭头往斜坡右首边望去,在一片风沙尘雾之中果然有人影晃动,飞来纵去,红白相交,宛如有人在翩翩起舞。
宇文神英缓缓走近,看出有两个身材高大的人——很像是吐蕃的藏僧,和他们交手的则是一个年轻女子,另外附近的地上还有几具尸首,也是两个女的和两个藏僧。
那白衣女子动作轻盈,手法诡异。宇文神英仔细瞧了片刻,忍不住“咦”了一声,他这才看清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离天宫的冰弦宫主。而围攻冰弦的那两个藏僧,一个戴着镀金的大耳环,一个没带,还赤着上半身,都是招式狠辣,显然功夫都不差,看看他们和冰弦相斗十余招,渐渐占据上风。
宇文神英一见是她,本想拔腿就走,但跟着一想,对方是两个大个子围攻她一个女子,加上那两人凶狠狰狞的模样,看起来也不像善类。一时间又停下了脚步,回身又看了看他们的功夫。不多时,那戴耳环的藏僧手上的劲道渐渐增强,又走进几步细看之下,那掌锋边缘透出了猩红色,宇文神英不知那是什么霸道的招式,只觉得不好,忍不住叫出声来:“小心他的手!”
此刻冰弦一个独斗两人其实已近四十招,体力早开始减弱,加上又有风沙,更是不适应。本来在全神贯注的应敌,忽然听见有人在一旁说话,瞥眼望见是宇文神英,心下顿时有些紧张,力气更加不逮,不禁说道:“光说有什么用,怎么不出手!”宇文神英见她还是一脸傲慢无礼的神情,正想讥刺她两句,突然那个藏僧用生硬的汉语大声道:“什么家伙,知道佛爷的‘无量大手印’厉害!”说着招式越加强进,逼得冰弦连连后退,另一个藏僧也使出这手法,情势十分不妙。宇文神英不禁摇头,只得纵身跃上,使出“龙战于野”腿法,化解那藏僧的“无量大手印”。
那戴耳环的藏僧见呼啸的风沙之中,突然冒出一个灰头土脸的十六七岁少年抢在冰弦前面,用一套腿法连连制住自己的掌法,原本古铜色的一张脸变得更加狰狞难看,不禁大声说道:“少年,你是哪条路上的?胆敢挡你佛爷的好事?”另一个藏僧在一旁也用藏语叽里咕噜地道:“摩罗师兄,这少年的功夫和这女娃很像,两人怕是有些关联吧。”
那个摩罗“嗯”了一声,道:“原本以为碰上这几个女娃不过是些普通货色,可以给咱哥俩欢喜一番求个正果,哪知道她们是昆仑山离天宫的人,这下不免麻烦了。离天宫向来和契丹大辽有些渊源,咱们不能留下祸根,必需做的干净。”宇文神英听他们嘀咕半天,不明白说了些什么,看了冰弦一眼,当即喊道:“喂,你们两个唧唧歪歪的说什么哪?”那摩罗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那女娃定是离天宫要紧的人物,而你、年轻人又是什么人。胆敢给佛爷添乱!”宇文神英后退一步,道:“那你们又是什么人,两个大个子欺负一个小姑娘!”冰弦在旁边一听,也瞪了他一眼,叱道:“胡说八道,你才是小姑娘!”
摩罗也退后一步,停下合十说道:“我乃是吐蕃大国师铁指明王座下大弟子摩罗。找这个小姑娘是想请她帮个忙,不会为难与她。”宇文神英听了心头一震,面上还是若无其事地道:“哦,吐蕃啊,可是在我看来,你们已经为难她了。喏,这两个的账怎么算?也罢,我们不为难你们,你们好生上路,回去拜拜菩萨,求菩萨赦免你们杀人的罪过吧,阿弥陀佛!”
冰弦听他这样跟摩罗说话,心里好生惊讶。果然见那摩罗气得咬牙切齿,贯劲于掌,当即一招掌力拍出,运上了八成功力,嘴上喝道:“臭小子,胆敢戏弄你佛爷,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宇文神英这样说话,自然心下就有所防备,一见对方出手,当即腾空而起,一招“飞龙在天”的变式,飞身越过摩罗的头顶,然后连环两脚,却都踢在摩罗的右臂上。身子一落地,紧接着一个翻身,扫向另一个藏僧胸口,那个藏僧没有想到宇文神英会冷不防向他出手,急忙出招应付,谁想宇文神英一招过后跟着一招又是横腿,一下踢在他头上,那藏僧猛地踉跄退步,险些栽倒。
摩罗和宇文神英接手两招,已然明了对方的身手和离天宫八成有关系。眼见宇文神英一招将师弟巴赞击退,当即抡起“无量大手印”掌法从他身后偷袭,他这一套掌法已经浸淫近二十年,在本门里仅次于师父铁指明王。宇文神英见他再次袭来,不得不留神应付,三五招下来,宇文神英才感觉之前有些托大,这人的功力竟然越来越强,对方掌缘上的热风和劲道卷起气流和沙尘,犹如一条灰蒙蒙的长龙在风沙中游走,冰弦站在一旁见到如此离奇的景象也不觉大吃一惊,神色之间略感忧心:“没想到刚才我跟他们交手这么久,这个大和尚竟没有使出全力。”宇文神英此刻也感到对方的功力决不在自己之下,一时间被逼得连连退步,只能虚虚实实地游走在摩罗的掌圈之间。忽然,外围的风势终于小了下来,但摩罗掌风卷起的沙尘却越见清晰,宇文神英被大手印掌力的气息逼迫得十分厉害。
冰弦见到了十余招之后宇文神英显得有些吃紧,趁那巴赞还未恢复之际,急忙抢上相助宇文神英。摩罗以一敌二,一时之间竟也未见多少败相。那巴赞见状也使出“无量大手印”再次攻上,四人交手登时风沙再度大作,顷刻之间方圆两三丈内沙尘弥漫,几乎不见人影。宇文神英心道:“这二人这样纠缠这女人定是有什么缘故。”正想应该怎么脱身,远处却隐隐传来马蹄声。
冰弦和那两个藏僧也都察觉有人正朝这边赶来,不约而同减缓了进攻的招式。果然,远处好几个人影从弥漫的尘土中策马闪出来,居然也说着听不懂的话朝两个藏僧吼着。跟着,后面的人在马上嗖嗖地射出箭来,巴赞和摩罗当即扭身舞动僧袍和衣摆,扫下几支箭。
宇文神英和冰弦立刻跳出战圈,见来的共有七八人,全是一副副奇怪的装束,但样子看得出并不是契丹人。瞧他们说话的样子倒和那些藏僧能够交流,但那些人哪里是摩罗等人的对手,摩罗将僧侣的长袍一个横扫,卷起在地上的那些箭便疾射回去,一些警醒的汉子急忙举起兵刃阻挡,可也有两个人躲闪不过,中箭落马。摩罗大声道:“小小毛贼也敢冒犯你佛爷!”那几个人面面相觑,为首的一个人大约三十岁左右,浓眉大眼,上前一步用他们的语言大声喊道:“你们几个实在很过分,一直在我们部落里偷盗,还欺负、欺负我们、我们的……”说着却不禁朝站在旁边的宇文神英和冰弦看了两眼。
冰弦也偷偷看了那些人一会儿,扭头悄悄和宇文神英低声道:“看样子他们像是附近的党项人?”宇文神英听了一愣,道:“啊,你说什么?”忽然,那巴赞说道:“我师父他老人家很快就要来这里了,李彝兴,好歹我们师兄弟敬你是个汉子,也不想和你罗嗦,你还是带着你的人回去吧。”那李彝兴恨恨地盯着巴赞,道:“你们难道就只会仗着吐蕃明王撑腰到处为非作歹么?哼!不过,要走也该是你们滚蛋!”身后的几个族人听他要放人,都有些惊讶。
宇文神英听不懂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不由地十分留神他们的举动。忽然,李彝兴侧身下了马,大步走到宇文神英和冰弦面前,宇文神英便说自己是路过这里,遇上这两个僧人要打劫,然后见到他们欺负这几个女人,因此联手对抗他们。李彝兴听得不大明白,顺着他一指,见到地上躺着的女人,李彝兴一下就明白了,然后露出义愤填膺的神色,点着头用汉语道:“明、明白,你很好。”宇文神英听了不禁眉头一皱,心道:“这人的汉话似乎比那两个恶僧还要糟呢。”只见李彝兴马上让人送来干粮和水给冰弦,冰弦一时间不知所措,但见这几人十分热情,硬是塞到她手里。宇文神英回头看了冰弦一眼,也不大明白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李彝兴站在他们跟前,转身对摩罗喝道:“他们,坏人,抢东西,欺负女人!”一边说一边在手里笔划。宇文神英听了微微点头,然后一本正经带着一副义愤填膺的神情道:“嗯,阁下说的不错。”李彝兴一脸疑惑,瞪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望着他,宇文神英心头一愣:“难道我说的不对?”,然后点头改口道:“对!他们是坏人。”李彝兴像汉人那样抱拳行礼道:“那我们,一起,帮助,杀坏人?”摩罗见李彝兴这般说,看了巴赞一眼,急忙转身一溜烟往西而去,身后却用身后的内力传出回音道:“李彝兴,你等着佛爷找你算账吧!”李彝兴和宇文神英见了,无不哈哈大笑。
李彝兴和几个党项人过来朝宇文神英等道别,说有空去党项部落做客,然后驰马远去。
太阳渐渐西沉,一片扇形的红霞布满天空,下面望不到边际的空旷的大漠草原上,却只有很少的枯枝,宇文神英把死掉的藏僧僧袍分一件给冰弦,冰弦皱眉扔开一边道:“我才不要。”宇文神英问她们怎么会和他们交手,冰弦瞪了一眼道:“他们是淫贼!”宇文神英一愣,想起党项人的话,不便多问,当即点点头。
宇文神英默默地生火,然后坐在地上吃起干粮来。半晌,却听见冰弦转过脸来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宇文神英急忙摇头,咽下嘴里的东西,然后说道:“才不是,我是回中原路过这里而已,可不是我想见到你的啊。”冰弦扑哧一笑,道:“谁稀罕,那怎么才走到这儿?”宇文神英喝了一口水,道:“我路上看看塞外风光啊,所以慢了点。”冰弦抬头望了望西边暗淡下去的云霞还有远处的巍巍青山,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有你父亲的消息了吗?”宇文神英缓缓摇了摇头。冰弦朝他诡异的笑了笑:“如果我不叫你出手,你是不是打算一走了之?”宇文神英听又是一愣,看了她一眼,冰弦似笑非笑地转开了脸道:“看来我没猜错吧。那么,算是本宫主还你一个人情,你父亲的消息我已经有了。”
宇文神英听了全身一震,翻身站起来道:“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冰弦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他,冷静地说:“我说你父亲的下落已经有了,听不明白?”宇文神英愣在那里片刻,然后走到冰弦身边凑近了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的,他、他现在在哪里?”冰弦见他激动的靠近过来,一时有些失态,只得挪了挪身子道:“不是因为你爹,本宫主怎么会离开离天宫,他可是犯了门规私逃的!”宇文神英又猛地站起来,大声道:“什么私逃?你胡说什么!”冰弦见他有些急了,摆手道:“懒得和你拌嘴,明天你自己会知道的,本宫主现在要练功了,你离远点自便吧。”当即闭上眼睛,双手运成一个法诀开始调理内息。
宇文神英看了看她,只得独自走开一旁,捡起地上的枯枝加进火堆,蹲在那里望着被风刮得乱舞的火舌,心中仿佛也一样激动,哪里能够安静下来。想着已经几多少年未见的父亲,想起他在红柳溪留下的书信,想起父母对他的期望,宇文神英心里突然有些无所适从,该怎么向父亲说起母亲的亡故?
想起当日在离天宫的悲惨一幕,瞥眼望见冰弦一身白衣被火光照耀得有些红艳艳的,冬天夜晚的草原上不光显得分外荒凉,而且凉风阵阵呼啸而过,吹拂着她的秀发和衣衫,在这样的地方竟是别有一番风味。宇文神英忽然想到如今可是隆冬时节,可不是像一句“夜凉如水”形容的那般情趣雅致,宇文神英心道:“此刻她竟穿得这样少会不会冻着?”可见她正在凝神运功也不便打扰,只得转过脸,抬头望着冬夜里漫天的星斗,一时间感觉星星离他很近很近,好像都在朝他眨着眼睛。宇文神英转念又想:“那一日在昆仑山上,也曾觉得自己离天好近,可是当时在山上的感受觉得有些怎么说呢,和现在在这一望无边漆黑的荒原上,望着这漫天的星星完全不一样,这可是另外一番美景啊。”他一想起昆仑山,脑海里突然闪现起一个人来,却是那个和冰弦几乎一模一样的妹妹幽琴,跟着脑子里又想起纤仙,还有和纤仙也几乎一模一样,也透着些神秘的妹妹子衿。宇文神英忽然觉得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而自己竟然会遇上这样两对相貌相似的姐妹,一时间不禁连连摇头。
宇文神英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胡思乱想着,耳朵里偶尔听见枯枝燃烧的噼啪声,忽然又忖道:“父母一直期盼得到的‘轩辕神剑’如今看来是真的,宋先生原来也是因为这个待在汝州,那么父亲当时也是如此的了。看来只要见到父亲,这个事情就会有一些眉目。”跟着宇文神英又想到了师兄路天风,此前路天风一直照顾了他多时,还助他修炼“飞龙九式”,如今人又在哪里,是不是和那个丐帮的李贞华一起呢。宇文神英望着天空,仿佛一颗颗星星变成一个个的人影在夜空里闪烁,浮现。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在火堆那边的冰弦开始身子打颤,而且口中传出一阵阵奇怪地呻吟。宇文神英刚开始坐在这一头出神地想着事情,没有怎么在意。可过了一会,冰弦的呻吟开始有些痛苦难受,宇文神英这才觉得有些反常,心想:“是不是她身上太冷了?”站起身起来,脱掉自己的外衣走过去给她披在身上,只见她的额头出现汗珠,身上衣衫也有些湿冷,身子也在瑟瑟发抖,脸色在火光下已经有些发青。宇文神英看了一会,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果然是十分冰冷,当即说道:“说你会冻着,不听人劝吧。”再摸了一下手上的脉搏,竟然将他的手弹开。宇文神英心道:“不对,她的气息已经散乱,看来像是走火入魔……”当即提掌运功助她恢复内息,平静心智。哪知道冰弦此时体内的真气已然大乱,互相之间在激烈冲撞。宇文神英的内力和冰弦同属离天宫一脉,他刚开始运功帮助冰弦调理,冰弦的内力很快就对宇文神英的内力进行冲击。突然,冰弦双手反过来扣住宇文神英的脉搏,睁大了眼睛,眼珠子像死鱼一样直愣愣地盯着宇文神英狠狠叫道:“还我的‘无邪真经’!”
宇文神英也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感觉也很不对劲,自己越是运功助她,却像越是被她拉进一处潭泥沼中,感觉自己的内力浑然间就不知去向。不一会儿,甚至感觉冰弦的内力已经开始反击,霎那之间就影响到他体内的真气,自己体内渐渐地也开始心烦意乱起来,像有很多东西一块儿冲撞起来,筋脉之间都堵得慌。宇文神英心想不如加大功力试一试,没想到仅仅片刻工夫,宇文神英感到的自己体内的冲击也越来越强,头上如黄豆一般大的汗珠不断涌出,顿时感觉不妙,急忙罢手,冰弦已经闭上了眼睛,这一松手就顺势倒进他的怀里。
宇文神英此刻身子十分难受,也想是有什么在筋脉血管五脏六腑里折磨着,一伸手去扶冰弦,只觉她的全身都湿透了,给她披着的外衣也滑落在地上,同时自己也耗了大半气力,一时间力气不逮,猛地就仰天一倒,冰弦反而压在了身上。冰弦这一次倒下似乎有些醒转,慢慢睁开眼,宇文神英重新坐起来,又伸手去扶起冰弦,见她脸上稍微有了一些红润,和她过去冷艳的样子有些不同,雪白的脖子,起伏的胸口,微微张开的双唇。宇文神英脑子里忽然一阵激荡,心跳猛地引起一阵剧痛,张大了口,一时间脸色通红。
冰弦突然感到宇文神英的神情有些恍惚,身子在剧烈颤抖,用迷离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哪知道宇文神英不知所以地感到冰弦仿佛在眼前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双妙目一张俏脸和一副诱人的身姿,宇文神英突然翻身将冰弦压倒在身下凑上去吻她,冰弦不仅没有反应过来也还没完全恢复体力,一时间哪里会想到宇文神英会这样,刹那间脑子里竟也犹如空白,只感觉到宇文神英变得有点疯狂,同时,她身体里还有一些无法遏制地气息在冲击着自己。宇文神英一发不可收拾,跟着就上下其手除掉冰弦的衣衫,紧紧将她压在乱石杂草上一通狂吻,就像两人身边的那一堆火一样熊熊燃烧着。
冰弦有些难以自持,她的呻吟渐渐好像要出卖自己的意识,可是这时候寒夜的冷风仍然在阵阵地呼啸,光着的身子和刺骨的凉意很快就让她清醒过来,冰弦察觉到宇文神英的手已经伸进她贴身的亵衣,顿时羞红了脸惊叫:“不——”猛地伸手打了宇文神英一巴掌,急忙扭滚到一边拉起衣裳裹在身上,脸上挂着红晕,嘴里不住的喘息着。
宇文神英被打翻在地,像触电一样愣在那里,用力摇了摇头,可脑子里还是一阵一阵的晕眩着。他全身大汗淋漓,强烈的气息在体内来回涌动,对冰弦适才的一巴掌似乎都没有觉察,看着自己和冰弦衣衫不整的模样,仿佛刚刚过去的一幕很像是中邪了一般,完全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心道:“我还说她走火入魔,分明是我自己……”,半晌,恍恍惚惚地说道:“我,我这是做了……对,对不起……”好半天才爬起身来默默走到一边,然后缓缓伸手又添了一些枯枝让火焰重新旺了起来。冰弦在那边也穿好衣裳独自默默闭了眼,调理气息,也都没有再说话。只有悠长的夜风呼啸着,还有火堆里偶尔的噼啪声在四周作响。
天色缓缓在变化,远处终于出现了鱼肚白,柴火也渐渐燃完留下一堆灰烬,宇文神英见冰弦盘坐在晨风下面,已经穿好衣衫,梳理好头发,就好像一个冷艳的天女下到了凡间,想起昨晚的荒唐,竟不知如何是好。一时间无可奈何地一阵苦笑,冰弦起身见了突然冷冷说道:“你、你笑什么,小心本宫主杀了你!”宇文神英见她脸上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漠,依然是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心中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愁,连忙摆手道:“是我的错,不、不过当时你已经走火入魔,我、我是想、想帮忙……我、我那时也走火入魔……”冰弦站起身,正色喝道:“你住口!什么走火入魔?你哪里是走火——分明是——不许再说,否则、否则——”一时之间竟想不出该说什么,脸上微微一红,扭头转身便走。宇文神英愣愣地立在风中,见她秀丽的身影慢慢走远,过了好一阵她忽然回头道:“喂!还愣着干吗,不去见你的父亲了?”宇文神英一阵懵然,只得迈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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