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笔记之十二

纪晓岚流放新疆的真相（下篇）

    乌鲁木齐的人都知道在人民公园里有一间“阅微草堂”，于是不少人类推纪晓岚著名的《阅微草堂笔记》应该就是因此而得名。历史上究竟是不是那么回事呢？纪晓岚来新疆的时候有没有过“阅微草堂”，这本书究竟又写了些什么？   

                                      文\和运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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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晓岚是住阅微草堂的吗？

    很多年以后，人们对纪晓岚在1768年被流放乌鲁木齐到底住哪里有过好几种说法。所有的疑团都来自于他写过著名的《阅微草堂笔记》，他住过的地方很容易被后人认为是“阅微草堂”。
    流传他居住生活的地方有九家湾红庙子附近，人民公园鉴湖附近，水磨沟和大小十字等几处。九家湾附近丛林茂密，狐仙野鬼的传说不断，纪晓岚从29岁左右就开始大量收集鬼狐传说，这一说法的依据是：纪晓岚为当时有名的文人，新疆的地方官就在九家湾那里给他修建了一所临时的‘阅微草堂’，让他继续过文人生涯。红庙子周边的山间谷底，野坟星星点点，如果在这里收集传说，著书立传倒有些“意境”，不过很多资料显示，当时九家湾附近全是戈壁，根本不合适人居住。
　　人民公园的“阅微草堂”多数人都知道是“膺品”了。在清朝光绪年间，纪晓岚在乌鲁木齐的故事几乎已经传成神话，人们根据《轮台杂记》等文献记载的方位找到纪晓岚可能住过的位置修了一个草堂纪念他。如今的“阅微草堂”是1998年在民国时期杨增新修建的草堂位置上，又向东南移了数十米重建的。
　　水磨沟现在是风景名胜区，在清朝时也风光秀丽，不过那里也不会是纪晓岚的住处，首先那属于郊区。其次，纪晓岚是乾隆钦定的犯人，又是衙门文书小官，每天都要上班，当地官员怎么可能让纪晓岚住到城外去？　

纪晓岚在新疆写“阅微”笔记吗？

    纪晓岚在新疆写《阅微草堂笔记》的江湖传闻主要是来自说他住在九家湾。根据清朝制度，像他这样被皇帝亲自审定的罪犯，要受到严格监管，纪晓岚会在服刑“赎罪”期间写书是不可能的。
    有一个故事可以证明纪晓岚为人的小心翼翼。有一次官员们到水磨沟附近的温泉游玩，大家都很高兴，想让纪晓岚即兴创作一首诗，他当时没办法拒绝，就顺口念了四句诗。提督大人温福就让他写下来留作纪念，纪晓岚想了想，说：“下官是服刑的罪犯，不敢再坏朝廷的规矩随意写诗享乐，请大人多多包涵。”温福见他恪守规矩，也就没有再为难他。
    不仅在官员面前这样，其他很多人找纪晓岚写对联求字这些和公务无关的“私事”，他都一一拒绝，所以如今在新疆没有任何纪晓岚的墨宝真迹留存，这也从侧面证明当时纪晓岚的谨慎。因为乾隆时期的文字狱十分厉害，所以他也不会在乌鲁木齐写《阅微草堂笔记》。可以认为纪晓岚在新疆的时候收集整理了不少的素材，但书是在离开新疆以后才写的，甚至完成了也没有出版，而等到乾隆去世后才正式公开发表，那一年是1800年，距他离开新疆已经整整30个春秋。

《笔记》中新疆的特色

    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主要记录了各个地方的民间奇闻，大多都像《聊斋志异》那样讲述狐仙鬼怪的短篇故事，读起来感觉充满因果报应的迷信色彩，但他的用意是劝人向善。全书分为《滦阳消夏录》，《如是我闻》，《姑妄听之》等几个部分，其中有一些他在新疆的见闻，分散在全书里。
    例如他有个故事写到人们在新疆开采金矿的情况。当时有很多内地的流民都去阿勒泰淘金，这事被清朝政府驻乌鲁木齐的大臣知道了，于是就找谋士来商量。有个谋士出了个馊主意，他对大臣说这个问题很好解决，通往阿勒泰产金区就一条路，派兵把守住关口，不准粮食运进去，只要里面的人没粮食，就会乖乖地出来了。驻乌鲁木齐大臣接受了这个建议，就派兵把守路口不准运粮。这下糟了，山里面有好几万人，粮食一短缺就大乱了。他们翻山越岭出来后，不少人变成了土匪，到处抢掠。清朝政府派兵去围剿，打了好几年仗，花费军饷无数，结果还是劳而无功。这故事说明当时百姓因为生活穷困才铤而走险进山淘金，而官员还想压榨民众，所以情势更糟，官逼民反了。
    再如他还写了关于新疆春季耕种的情况。有一年春耕的时候，疆内的牛很少，官府怕耽误了春耕。有谋士又乱出主意，他对官员说新疆人都爱吃牛肉，如果禁止宰牛的话，那老百姓的牛自然就多了。驻乌鲁木齐的大臣听了这个建议就下了宰牛禁令。结果，整个新疆的百姓那一年都不养牛了，牛的数量不但没有增加，反而更缺了。不得已，第二年官府就把这个禁令取消了。这故事反映当时清政府对新疆地区社会经济的盲目判断，表面上看像闹了笑话，但实际上严重损害了老百姓一年的生计。

《阅微草堂笔记》故事二则

         周虎和狐狸精

    献县有个人叫周虎，被狐狸精迷惑，20多年来都跟一个狐狸精形同夫妻。
    那狐狸精曾经对周虎说起：“我炼成人形已经400多年了，和你在一起是因为前世跟你有缘，一日缘分未尽，我就一日不能升天，等你我缘分尽了，那我就要离开了。”
    有一天，狐狸精突然高兴地笑起来，又悲伤地落下泪来，她对周虎说：“这个月十九日我们的缘分就尽了，我就要离开了。我已经为你看中了一个女人，你可以下聘礼去提亲。”于是拿出一堆白金来给周虎，让他去准备定亲彩礼。
    从这天开始，这狐狸精对周虎比平时更加温柔亲密，一直形影不离。到了十五日那天早上起来，她突然要告别，周虎奇怪她为何走的比预定的日子早，狐狸精哭着对他说：“上天注定的缘分是一天也不可以减少的，也是一天不可增加的。只能选择推迟或提早，我预留下三天的缘分，是为了以后还可以和你再一次相会。”过了几年，狐狸精果然又回来了，两人偷偷亲密了三天就离去了，狐狸精临走的时候哭着说：“从此以后永远分开了。”周虎伤感不已，也嚎啕大哭。

     “空中飞人”

    纪晓岚在乌鲁木齐时经常查阅军中各地的文件。有一次发现一份文件说，有一名叫雷庭的军校，负责追捕在逃犯人，在某一天连人带马被大风吹过山岭，结果至今没有下落。纪晓岚一看觉得很有意思。
　　他又看到一份来自特纳格尔县（唐代的金满县旧址，清代的吉木萨尔县往北）的公文说，某年的某天夜里，县里有一名叫徐吉的犯人越狱逃走了。不过运气不好，这个徐吉在第二天就被吉昌官府的捕快拿住。来自吉昌的公文说，这天中午，有一人从天而降，被捕后经衙门审理，这人就是特纳格尔县的逃犯徐吉。纪晓岚算了一下，徐吉应该在空中“飞行”了200余里。　　
    据徐吉自己陈述说，他晚上逃出来就遇上刮大风，被吹到空中时，感觉像喝醉了酒又像在梦里，眼睛睁不开，身体像车轮一般旋转，耳朵里听到很多大鼓在敲击，口鼻像被堵住了，喘不过气来，等身子落地时已经在昌吉了。纪晓岚说，这事在别的地方一定会被看成是天大的怪事，在新疆却不足为奇。

2007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