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奇遇
(2011-02-05 11:2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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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溪团委书记初二井民炒股大街电话亭杂谈 |
分类: 搜奇游记 |
于是重复除夕。
平日端碗在穷人区城东,今日作客在贵人区城西,眼前这纵横交错的大街小巷,好似另一城。突然心生兴趣,不妨把这陌生地的街道巡视,看看它们到底是哪连哪。
起步处是“双元街”。对直走,过十字路口,进入清水河沿街。再走,清水河沿街变成肖家河沿街。似乎过了一个或两个十字路口,又进入芳草街。再往前,印入眼帘的,居然是熟悉的玉林西街。这才明白,原来从起步处到这儿,基本直走,个把小时即到省体育馆。再从省体育馆沿路返回,出发地的麻婆麻公们,多半也就该吃得饭了。
“清水河”,我呸我呸我呸呸呸,明明是条臭水沟,脏不可视,臭不可闻,是哪个睁眼瞎起的名字?当然,也可能是起名时河水清,起名后河水浑。再有,也可能是明知河水浑,偏要起个清名,意在企盼有朝一日浑水变清。
好在河边的休闲地建得还将就。有花有草有树子,有凳有椅有茶铺子,扯走了路人的眼球,遮挡了路旁的脏水。再说,河边街也不是十分长,约摸十来分钟,河边完全躲进街道,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肖家河”边,可有几家姓肖?不得而知。确知的是,如今的主人大多姓汽。不然,它那长达几里的街两边,为何清一色的叫“汽配”?边走边看,汽配店铺也几乎是兄弟姊妹,店招差不多,门面差不多,卖的东西也差不多。卖胎就大家一起卖胎,卖GPS就大家一起卖GPS,改装车灯就大家一起改装车灯,高度同质,几无变异。以井民的小学数学水平,也能算得出此种铺面经济贡献的GDP,以及政府能够收到的税费。
眼下就这些兄弟姊妹们,也最多只得一成开门,其余全都卷帘门紧闭。看来兄弟姊妹们平时还是有钱赚,或早已达及有钱也不想赚的至高之境。
“芳草街”,本城最文雅与舒气的街名之一。虽说眼下芳草难觅,但走在人行道上,还是觉得心舒得几乎确信,百步之内必有芳草。甚至,三步之内说不定就会有。
突然感觉踩得不够踏实。原来,这段人行道有点左斜。就想,这是为什么呢?莫非是方便街边人倒脏水?不该。难道是为让汽车开上来?不是。店铺都不是那种随时有脏水可倒的,街边的宽度则是连奥拓也停不上去。何况,既是供人行走之道,咋可能考虑方便倒水与停车?
正这么云卷云舒着,就觉得似有唤声从背后传来,且是一连三声:“CHENJUNMING!CHENJUNMING!四一零厂的CHENJUNMING!”
到第三声,明确了,被人锁定了。因那厂那人,此时只能排他。于是转身回望。就见一人推着自行车,从一个电话亭边离开,迎面迅速走近。
原来是当年的团委书记,如今的退休老头儿R。当井民也曾年轻时,该团委书记身团脸也团,全身上下团团圆圆的,还曾让井民胡思乱想,团委书记是不是就得长得这么团?
不及多想,R已鼻息相闻。他的身有点蔫,他的脸仍然团。只是脸上的皮又皱又黑,跟团鱼的背皮酷似。
二人几乎同时叫出声:“你咋在这儿?”
答的时候却是R先来:“哦,我刚刚去玉溪把房子装修了,这会儿上街跟当年的老哥儿们致个问候。”
“有啥必要扯上刚刚去玉溪装修房子?为何非得在街边电话亭致问候?”正强烈质疑着,R的老眼已经直逼不得不答:“你呢?为啥大年初二的,跑这街上来瞎逛个啥?”
竟一时不知咋答才巧妙。只好老实作答:“嗨,我不打麻将,电视又尽重复春晚,冷得很,干脆出来走走。”
便是老奸巨猾的R,对井民如此实答也不便挑剔,只好恭维:“看过你在商报上写的文章,好像叫‘我的三不’,写得好,我也是。”
“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嘴上客气着,心头禁不住舒服。
“你比起前年我们师兄会时,还一点儿都没变。”这第二个恭维明显就假了,但R的老眼睁得天真如孩童。
不禁恶心。这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岁月的刀削斧砍不说,单说自打去年的个人5.12后,筒子们都经常说井民“蔫了”,“干了”,“瘦了”“咋了”,偏偏他视而不见。
“你瞎球说哦!老子尿甜,不敢多吃,所以都只有……”
“尿甜?你咋晓得的?”
“从尿里头发现的。”
“你自己尝出来的?”
“我哪来那本事!”
“医生尝出来的?”
“这……”
“哇呀,你们那儿的医生好好哦!”
只三两个回合,井民就开始寻思尽快摆脱R,以便走自己的路,让他骑自行车去罢。
于是主动挑起他的可能反感:“见过XP么?”晓得师兄XP是R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狗日的咋敢见老子?妈哟,他狗日的一个金蝉脱壳,国企变民企,少说三四千万就吃进嘴里。撤漂走人前,连老子该拿的钱也没给!”说着, R的团鱼脸黑得可怕,一张老皮几乎坠落。
哈哈,戳到伤心处了。愉悦地转换话题:“你刚才说,你才刚刚去玉溪装修了房子,你咋跑那么远去买房?”
R的团鱼脸立马皮肉生动:“嗨,忘了跟你说,我和我那个离了,重新在云南找了个,她家就在玉溪。”
“那她不跟你住?”
“跟啊,咋不跟?”
“那你跑那么远买房,钱多嗦?”
“你傻哦!现在流行‘多房多地,活得有趣’。你换轿没?”
“没。”
“你还在靠教ZZ谋生?”
“嗯。”
“你升没?”
“没。”
“你还住LG?”
“嗯。”
“那活着还有球意思!”
“咋呢?”
“你想,你先有不麻不舞不逮猫儿,还有不喝不勾不巴结,你多半活得郁闷死得凄惨!”
轮到井民满面羞惭,只好再次转换话题。“你退休到成都后,可还干做点啥?”
正猛烈批判着井民的R,好似紧急刹车:“炒股。”
井民于是洗刷:“炒股都能挣到钱,耗子也能飞上天。”
“嘿,老子偏偏就是那耗子!”没想到,主动权竟马上转到他那里。“老子赚得不多,总共赚了五倍。要不是资本太小,只得几十万,不然,老子早就开奔驰了!”
“你07年逃顶成功?”
“当然!6000点的时候,老子全甩光了!”
“你去年也赚了?”
“当然!老子买海南XX,从二块几足足守到十二块几,最后是感觉不对头,马上抛干净!”
此时的井民,陷入不知是该相信R,还是该质疑R境地。若他真那么能,绝对就是活股神。可那就与他眼下的破自行车,方才的电话亭问候,以及这身跟井民大哥不说二哥大家都差不多的衣着明显不匹配。若他在吹牛,那么他那二房,那股市知识,以及那小县城到省城定居的本钱,又从哪儿来?何况,比尔.盖茨也不穿名牌呢,李嘉城也不打领带呢,陈光标也骑自行车呢。
有些尴尬,亟等排解。“那你说说,今年的股市怎样?”
R更得意了:“都说今年不太妙,我说今年有搞头。”
“为啥?”
“房地产差不多了,‘蒜你狠’‘逗你玩’‘姜你军’不敢整了,存银行只会赔,那么多的钱朝哪投?只有股市。哦,对了,你还在写那些破文章?”
“惭愧。偶尔。”
“要努力写出传世之作。要么就写点市场认可之作。”狗日的R,竟然要井民要么学钱钟书季羡林,要么学于丹易中天,是在鼓励还是在挖苦?
不得已下逐客令:“我马上就到了,你还往哪儿走?”然后作不容商量状。
R略怔,还是懂了:“那好,改天再同你摆!”随即笨拙地跨到自行车上,摇摇晃晃而去。
望着R远去的背景,井民心头委实不爽。想当年,他狗日的,团鱼脸可是一贯仰起看人,只可惜,昂首挺胸去参加文革后的首届全国高考,就咚地一声踢到铁板上。可33年过去,咋的反倒能操得这么漂亮?
气不过。马上打电话向他的仇人XP求证。
得到的准确信息是:如今的R,在S医院停车场放杆杆。
哦,原来他跟井民在讲台上舞杆杆,竟然是难分高低贵贱的革命工作。俺俩最不分高下的,是过年期间,都没杆杆可舞,所以出来瞎转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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