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那点破事儿(66)
(2009-03-21 23:5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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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三陪协会换届会长教授学术民政宴会 |
分类: 校园轶闻 |
当三陪还言“荣”,可见要好贱有好贱。只是晓得了内情,就不觉得井民其实非贱反贵。今天有个聚精会神的会,聚八方精英会各路神仙,领导兼朋友做东,一切的一切杂事都交与几哥们儿和研究生。井民不过是应邀会前接接参会者,会中见见熟面孔,会后吃吃好伙食。在本园,井民也算是个有身份证的人,会前会中会后那几项团结人的事,交与井民,比交与学生娃更让参会者觉得有面子。
会议筹备多日。今日天气相当配合,阳光很灿烂,清风很爽心。参会者很早就三三两两地到了,小车子停了一坝,资料袋码了一堆。报到的时候,要求参会者交会务费,退休代表和研究生除外。有企图不交的,被井民的兄弟伙坚决而礼貌地逼交。当然,兄弟伙的态度并不具有决定性,他给交钱者开的财务专用章收据,交钱者可拿回去找公家把钱吐出来,那才是关键。
来了个牛人。一看就像官,不像专家。在被提醒“请交费”时,撂下一句“我们从来不兴交费!”就径直往里走。好在牛人也守规矩,签了个到,这才晓得他来自民政局,头衔“副巡视员”,不知是官不是,却知今天要换届的这个协会,大概在他管辖下。牛人身份明确后,自然被人恭恭敬敬请上台不提。
会议正点开张。头发白、胡子长的几位坐了台上,衣服花儿古当者全在台下。台上青一色,台下一片彩,台上台下,对比分明。时下中国的学术会,大多呈如此格局。台下人不把头发熬白、胡子熬长,是不大可能坐到台上的。这乍看有失公平,细想却非常合理。今天的台下,便是来日的台上。就像今天的台上,也是当初的台下。
上届的会长作报告。椒盐普通话让他的舌头卷得人替他酸,也让人听起来费劲。然而他功劳大得说不完,业绩佳得表不尽,半个钟点都在抢着说,竟也不能尽兴,只好在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急促语气中,几度升高分贝以示突出,弄得台下一再误以为他说的是结束语,便使劲鼓掌。当一再发现理解有误后,又有了一浪胜过一浪的叹息。想想也不容易,如今这种不要钱的活,还有几个人在如此忘我地干?所以他得到的那些掌声,理解的成份与同情的成份基本持平。
会议的间歇是照相,全体与会者,从退休的知名专家,到在读的研究生,百十号人大团员。照例是领导坐凳子,其他站梯子。女人们一律作舞蹈美女出场状,不论站在哪儿,无不先自挺胸收腹提臀,跟哥特式建筑样,所有的突出部位都尽可能地往天上蹿。男人们倒不十分关注站姿,但挨着哪个坐、或站哪个旁边,却是他们的讲究。
就委实不理解,女士与前会长,原本同一校园,同一专业,都是本地那所最牛大学的退休教授,咋的就卖灰面的见不得卖石灰的?咋的连点起码的面子也不给?咋的都这大把年纪了还横顺看对方不入眼?悄悄一打听才知道,女教授与前会长,前者在位时在系里领风骚,后者退休后在协会占先手,于是二人的互不买账就从系里延续到协会,亦从上世纪延伸到新世纪。今天,女教授落座就见前会长还在下届会长候选人名单上,立马就把婆婆级高知的铁面孔绷起。
照完相重又回到会场,进行下届协会领导班子选举。问题果然如期而至,上述那女教授坚决反对前会长再任。而会议预先提交的候选人名单,也不为民政局所赞同。原来,为安抚劳苦功高的前会长,下届会长的候选人是两个。那位声称“从来不兴交费”的副巡视员,此时才让全体与会者见识到他的重要。他郑重地告知,从来没见过协会设两个会长的,必须只取其一。否则,此协会的换届将不被认可。这下就把井民那领导兼朋友害苦了,与他并列的前会长比他年龄长资格老,咋下得了手将他拿掉?可保留他,则很可能出现当场的反对,比方那位站也不肯与之并肩的女教授,公开跳出来反对,几乎是可以肯定的结局。那样,今天这个筹备已久的会,多半就会连时下国中凡会必团结、必胜利的效果都收不到。
好在前会长识时务,察脸色,激流勇退,同意以“名誉会长”的身份继续为同志们效劳,这才化解了一场事先没有预料到的风波。井民的领导兼朋友顺利当选会长。同志们是聪明的,选了他,他们今后开会最关键的地点和经费等,都不会成为问题。
下午的会进入学术。在这个大名姓“自”,属性归“马”入“哲”的协会中,“学”一旦“术”,那可是今生今世也说不完。因为事物是发展的,发展是没有止境的,认识也随之无止境,下届、下下届、下下下届,也绝对不会出现说完的一天。女教授见前会长“名誉”了,铁青的脸上有了血色,自请的发言很自如,很自信,很自在,一如她退休前在讲台上。前会长似乎受到“名誉”的影响,说的学术远不如平时那么清楚,更不如当年讲台上的他。学术上也有远香近臭,熟不如生,同校同系同专业的内伙子尤其。这,算得上是井民今天的一大发现。
午饭是工作餐,但已经很丰盛了。晚饭是专门宴,又岂止丰盛。果不其然,晚饭似乎在与午饭较劲,午饭有的它有,午饭没有的它也有,以至一张张大桌,被一盘盘的菜堆成美味金字塔。参会者都吃得喝得尽兴,甚至有男专家嚷着要同女专家喝交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