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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说哲理:人说人,难死人

(2006-07-31 15:06:19)
分类: 据理诡辩
    只要稍加细想就会发现,非但“人找人,找死人”,还“人说人,难死人”。人是原来是一种很不好说的玩意儿,尽管他天天被说,甚至随时被说。
  “人”是什么?如果指的是一个形象识别,那么人人都知道,傻瓜都明白。普天之下,谁不能从万千活物中,一眼把“人”挑出来呢?哪个不认识人这种两只脚杆挑着个脑袋的动物呢?道理很简单,“人”这种动物的标志太明显,即使是与“人”相似的猴子、猩猩之流,粗看就已差别巨大,细看则判若天壤,根本不可能把它们与人弄混。
  如果“人”是什么?指的是生物分类,那就未必人人都知。这需要有点所谓知识,比如生物学之类学科的知识。据说,在生物分类意义上,人是指脊椎动物门、哺乳类、灵长目、人科、人属的有机体。在这个从大到小的分门别类链条中,“灵长目”阶段还有猴子、猩猩之流与“人”同为伍,到了“人科”及以下,就只有人了。到这“孤身一人”位置,只有承不承认,没有认不认得。难怪哲人爱说“人是孤独的”,好多好多的哲学解释家、传播家称,这指的是精神、心理、个性、秉赋等层面上的“人”。井民说,他们或许是对的。但同时也不能否认,在这个世界上,甚至在这个人类能够知道的宇宙中,迄今为止只有“人”,连最近的“亲戚”也与人无法心灵相通,更不能文明对话。因而这也是一种孤独,一种更根本的孤独,一种更深不见底的孤独。
  如果“人”是什么?指的生物进化,知晓者将再打折扣。在进化论的说法中,人是地球生物进化的顶峰。人之前肯定无人,人之后是否还有人难说。这已经很玄了,麻烦的是在进化链上,往前追不了几环,就追不下去了。比方说“人是从猿变来的”,猿又是从什么变来的呢?假如有起码的好奇,人能把自己的祖先追到哪环才算完呢?还有,任何人,此前这世上没有你,此后这世人也没有你;没有你的时候,那世界不觉少了什么;有了你的时候,这世界也不觉多了什么。夜深人静时,每每想到这层,觉得很玄,很怪,很不可思议。
  如果 “人”是什么?指的是人生过程,想说清楚也不那么容易。那是经由“受精卵”、“合子”、“胚胎”、“胎儿”、“婴儿”、“幼儿”、“儿童”、“少年”、“青年”、“中年”、“老年”这些阶段所组成。每个阶段都与前个阶段相联,又与前个阶段不同,因此非得说哪个阶段才算是“人”,很难说得通。历史上有许多人,非说某个阶段才能算作“人”,结果都被强有力的反驳所击倒。再有,“我”是从哪里来的呢?爹妈给的;爹妈为什么能给呢?爹妈是怎样给的呢?“我”的那些与生俱来的性格、脾气乃至毛病等,爹妈是怎么给的?他们为什么会给?他们可不可以不给?
  如果“人”是什么?指的是地位,那可就更复杂了。人有生物学地位或自然地位,更有经济地位、政治地位、法律地位、道德地位等社会地位。不能说一个叫做“人”的动物,只与其它动物区别得开,就是“人”。反过来,一个“人”尽管生物地位或自然地位完全具备,但他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自己的意识,没有自己的好恶,没有自己的权利义务,不能被人夸,不能被人贬,那他就是“行尸走肉”,也就不是人。
  如果“人”是什么?指的是一种组织,说起来就一点儿也不中听。尽是些蛋白质、核酸、水、钾、钠、钙、镁、铁、元素、磷、碘、氟、锌、铜、铬、硒、钴、锰、钼、镍、锡、硅、钒等物质,枯燥,乏味儿,不好听,不想听。不说它。
  “人”是什么?看起来是个实证问题,应当能够得到回答。即使一时不能,也只因科学发展不足,将来必定能。然很多人可能没想过,科学再发展,对“人”的阶段、过程、属性等划得再细,那些东西集合起来就等于“人”么?就不会再有“人”是什么的疑问了么?因而有人提出,“人”是什么?其实是个哲学问题,是个类似“美”是什么之类的问题。这类问题无形,即无大小、无轻重、无长宽高,它超于形,故称“形而上”。
  这么说来,“人”是什么?就无解了么?解“人”是什么?就无意义了么?非也。它解在过程,解在阶段,解在角度。即看人用什么道理、什么观点、针对哪个阶段、在什么意义解释和回答。答案在回答的过程中,不在回答的结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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