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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前街：妓女、嫖客及其他
(2006-03-17 17: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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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樊中山前街拉客女定中门屏襄门派出所 |
分类： ＞＞蜗居·微观襄樊 |
走上春日黄昏的沿江大道，本想看望倒映铁桥的绿色江水，不想被那些其貌不扬的小广告搞得想入非非。招收坐台小姐数名，身高……江边不锈钢灯柱上，白纸黑字分外扎眼。我收起相机，听见一名路过的中年男人劈头甩下的简短评价：
比较猖狂。
虽然襄樊男人大都知道樊城江边特殊的交易活动十分繁荣，但特殊广告走上台面仍叫发现者感到震惊。
这让我想起三天以前在中山前街的见闻。午饭以后，我仍旧从前街绕道散步。一座颓废的老房子门口围满了看客，听了七嘴八舌的议论方才明白，一个即将在这间破败屋子里进行的交易，被前来寻夫的妇人发现，接着闹得不可开交——这就是樊城老街，破败魅力之下隐藏着肮脏与罪恶。
说起来，我租住的小屋正属于老街的范围。当初为方便工作，就在距离单位数百米内找到一处私产。窝踞在顶层四楼的两年，期间还经历过一次小偷的光顾。小偷的专业水准让人惊讶——他也许仅仅需要一套台式音响。跟这个唯一值钱家当一同消失的，还有我珍藏了数年的单碟CD，包括马修连恩的《独角兽》、还有郑怡的《想飞》，五张CD刚从老家带来还不到一周！
被盗事件发生在房东老太赶回宜城老家的当晚。房东一向忠于职守，在街坊四邻享有很高的美誉。回想起来，不知道她让那个觊觎组合音响的专业小偷忍受了多长时间无法下手的煎熬。我从这一事件中获得的最大益处就是常常提醒自己，身处在怎样恶劣的环境。后来，我开始观察这条老街，那些拾荒人、吸毒者、卖淫女……在冬季的傍晚，我看见追随嫖客索要嫖资的卖淫女被打得满脸伤痕，才开始仔细审视并打内心同情她们——这些隐藏在沿江低矮窝棚里的女人，为了求得生存，无奈放弃做人的尊严。先前我取笑过她们，她们在夏季懒洋洋的午后，曾夸张地向我招手。
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急切，大家有理由过得更加快乐。三月初的一个傍晚——傍晚，往往是突然事件的高发时段——警方突然采取行动，捣毁了江边的窝棚并烧毁了这群可怜女人赖以生存的最为简陋的谋生工具。奇怪的是，这条龌龊的江边小路只有东段遭遇突袭，而西段女人们很快就镇定下来，甚至一番窃喜，她们的窝棚幸运地属于另一家警署。这就意味着，她们可以继续经营自己的事业，并因为少了过剩的竞争对手而可能赢得更多的进项。没有钱的人是可耻的，这个曾被唾弃的荒谬结论当下重新被奉若经典。既然挣钱是光荣的时尚，那么挣钱的方式就可以被人们忽略甚至原谅。从这个意义上说，卖淫女们或者是高尚的了。于是，连招收坐台小姐这样的事情，当然可以堂而皇之地在阳光之下进入人们的视野，它们干脆直截了当地“傍”上景点，成为点缀这个城市春日的另类风景。
中山前街，这个即将从城市新版地图上消失的街道，不知每天正有多少悲喜故事在轮番上演。在不远的将来，当推土机彻底碾过催生这座城市的老街时，钢筋森林一定会接着拔地而起，当那些登上临江高楼的后人推窗俯瞰东流的江水时，他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些光荣的、肮脏的记忆碎片，就掩埋在他们脚下。 ■
相关新闻：卖淫女的“幸福憧憬”
2005年9月17日《兰州晨报》报道:在兰州火车站附近，一名卖淫女不幸被嫖客勒死，警方在收拾她的遗物时，发现了一本这名卖淫女写的日记。令办案警官感到十分震惊的是，日记里非常细致地描述了死者对丈夫的思念以及她渴望经过努力打拼能拥有漂亮房子、可爱小孩的幸福憧憬。在一个偌大的信封里，还装着一千多颗纸叠的心，每一个上面都写着丈夫的名字以及自己的愿望。
一名怀着幸福憧憬的卖淫女，让我们看到那些底层小人物的窘迫以及追求幸福的艰辛。与其说这是她们个人的不幸和耻辱，不如说是一个文明社会的羞耻。这是因为，如果她们能通过合法劳动改变自己的命运，如果每一个怀着爱和梦想的人可以有尊严地追求幸福的生活，谁又愿意出卖自己的身体呢？
面对一本记录着一名卖淫女爱与梦想的日记，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心怀悲酸。
城市的背面:回到前街:垃圾妹与拉客女 [江边流莺依旧活跃,只是那个可怜的小女孩不知搬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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