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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流露
——读黄征辉散文集《大美不言》
吴尔芬
十五年前,我在军营中时常在《厦门日报》副刊上读到黄征辉的散文,客家的山水风情从他的文字里显明出来,读来让人倍感亲切。对于天天唱《故乡的云》的士兵,那些美文像家书那样富有微弱的伤感。
《大美不言》分为故乡月色、西闽神韵、一方伊人、快意文场、天地大美五辑。通读下来,极少粗糙的大白话,也不见滂沱的热泪与奔腾的热血,而是以细腻的描述、淡淡的哀叹为主调,渗透着生命的悲剧感与人生世态的迷惘,道出了许多人生况味。正如孙绍振在序言中所说,“黄征辉之所以能超越俗套,大抵得力于他对中国古典散文的钻研。不但在文字上,而且在情调上,文人的飘逸在字里行间,自然的情趣,在行文的空白间,而不是在文字的表面。他的这种追求,于我国深受浪漫主义诗歌之害的散文来说,提出了一个相当深刻的课题。这就是如何把古典散文的飘逸和白话小说的叙述结合起来,表达一种在温情与冷隽之间的散文风格。这种风格在当代散文中是最为缺乏的,如能成功将是相当珍贵的。”
《北戴河读海》就是这种结合的完美佳作。开篇、结尾、布局都无可挑剔,语言洗练自然,内容也充实饱满,读后给人回肠荡气的感受。没有多余的交待,结尾一句“北戴河的海哟”也非无病呻吟,而是恰到好处,且意味深长。《西施雨》也是一篇精美无瑕的美文。写的姑苏灵岩山,文风简约,是很典范的古文传统。文章很短,但把历史掌故与自然景物溶得天衣无缝。加上天意凑合,不停地下起了雨,于是便有了深沉的想象与同情。
黄征辉在《大美不言》中透出了对历史的情有独钟,每走过一片土地,他都会触摸到历史脉搏的跳动。像《鼓浪秋风》、《长城写意》等篇章都是比较成功的作品,对叙述的背景都有较深入的考据与研究。《何时重晤寒山寺》也不是对寒山寺与唐伯虎墓的一般性史料复述,而是深入历史并把握了历史。
总之,黄征辉的散文能够多次在全国获奖、屡屡被报刊选载,并收入《乡土教材》,这绝不是偶然的。不论是写人还是写事,也不论是在故乡还是在他乡,黄征辉更多地站立在人本的角度关照个体人格的命运,写出了人生的凄凉与悲哀。特别是对古代中国文人命运的反思,更是寓含了对当下文人命运的一种反照。像他这样把写作当作生命流露的作家是难能可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