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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师印象记

(2007-06-23 19:20:02)
 

(印象)

吴大师印象记

 

               黄哲真

 

不知自何时起,厦门文坛有了一个可以让你开会不会睡着的人,也不知自何时起,无论是笔会、研讨会还是如人们所说的神仙会,相当一些与会者养成了这么一个习惯,什么习惯呢?用一种不太恰当的说法,叫“盼吴”症,别人有没有我不敢断定,但我有。一般进得会场,找位置坐下,先看看红布条或其他标志,弄明白这是个什么会、啥内容,再东张西望一番,看看都有哪些人出席,或者哪些人该来未到,完了后就开始寻找吴尔芬的身影。然而此刻往往会令人失望,他一般都没有出现。不过先别着急,凭我的经验,他会来,但不会这么早来,我不曾说他是华威先生吗?于是,简单与周边的熟人寒喧几句,准备打个盹或者取出手机打游戏,可想想又不对头,他真的会来吗?便连忙想法子落实。正苦于打探无门或探无结果,忽瞥见那颗印堂隆起、半秃不秃的脑袋在后排座位上一晃,登时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甚至对旁人点头和现出满意的笑容,弄得人家摸不着头脑。接下来,等着吧,无论会议安排了哪些程序,也无论这会实际上何等沉闷和冗长,或者人们如何装腔作势,只要让他开口,只要他愿意开口,嘭!有戏看呢!喏,或针贬时弊、或戳穿画皮;直抒胸臆、直击要害,不客气、不留情面;若遇“触电”或于无意中哪根筋被拨动,就迸出一番鞭辟入里的高论,语锋犀利,慷慨陈词,虽客家腔明显,令听众多在关节处有打结感,而且鼻腔共鸣失真,有些瓮声瓮气,但声情并茂,语言生动活泼且富于韵律、节奏感,高潮处,酣畅淋漓,令人击掌称快!有时,我会琢磨,究竟有多少智慧收藏在那呈橄榄色的脑袋中,究竟有多少热情和精力蕴含在那并非标准体型的胸膛里?他的发言,要嘛出手“点穴”、封命门,要嘛独树一帜、别开生面,因而不是赢得一片喝彩,就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叫人打不了磕睡了。而且,经常会唱反调甚至有些出格。在我看来,观点未必统统正确,但其真诚和率性则大多会令人动容。不过,要真将他比作华威先生,倒还真的冤枉或贬低他了,就凭他的《雕版》、《九号房》等一部接着一部颇有影响的长篇小说,又岂是老舍先生笔下那位连口号都喊不了几句的混混所能望其项背的?

记得刚认识不久,就在我刊一次讨论会上,他当场拍胸脯,主动揽下一个在旁人看来十分困难的任务,要求得到的报酬或者说奖赏是两箱啤酒,牌子不限。对他的敬意就是从那回开始产生的。记得那是个热天,不知是空调不足还是没开,只见他褐色的暴额上汗珠历历可数,而且热气腾腾,有点像芬兰浴炉中石块。辨不清深浅的衬衣少扣了扣子,胸部半露。当时不知是被谁激了一下,张嘴掷下类似于“完不成任务提头来见”的硬梆梆的诺言,那情形,只差再抬腿往椅座上一架,随手一撩衣襟,露出肚皮和枪把——

早在九十年代初,有一种“三无人员”的说法,三无的内容又有多种组合,基本模式是无户口、无职业、无身份,严格一点,应该叫无本地户口、无固定职业、无明确身份。也有四无、五无(如加上无家庭、无子女等)或更多无的。按常理,人家是越无越想有、越怕人说无、越要显有,越要表现出、装出自己并非三无而是三有。吴尔芬则不然,他对自己的三无或接近三无毫不忌讳、毫不担忧(也许他是装的,事实上属三有之辈?),大有一副“你说我是共军,就算我是共军”的英雄气概。但时间长了,接触多了,我也渐渐了解到,他“有”的东西甚多,可以说多到不仅能够抵消他的无,而且完全可以炫耀的地步。比方,他拥有的衔头之多,圈内少有,如——这些衔头有的乍一听是虚的,有的带有拉大旗作虎皮的色彩,有的甚至令人怀疑根本不存在。但细究之下,发现不仅绝大多数是实的,而且其中不乏有含金量者。比如厦大嘉庚学院、华厦学院等院校的兼职教授,并非挂名,而是经常登坛,讲一些诸如——等课程,讲课费是相当高的,另外据说“文学院长”和“作协主席”等职务是有薪资的。如此看来,正如许多大款不需要户口,只要护照特别是外国护照那样,吴尔芬还需要户口吗?何况据可靠情报,他已在本市拥有超过400平方米的房产,哪怕以稍低于市价的价码来计算,已使我们的大师身家超过了200万元,这样的三无人员,多少人想当都没资格呢!可他确实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自由职业者——集自由撰稿人、自由教师和自由学者于一身,是从某种意义上说无官无职一身轻浑身自在,有业有钱有头有脸有滋有味,事实上这是一种极高的境界,没有足够的天份、过人的才气和相当的运气是不可能达到的,如此,他满意了吗?似乎并不。他永远在发牢骚,尽管他的牢骚不仅有理有据有板有眼,而且会给听众带来论理、语言、情境和气氛方面的享受,兼有教益。牢骚归牢骚,他永远在奋斗,不论是写书、讲学、开讲座还是编杂志,也不论兼有多少职、戴有多少衔,只要他认为对自己有好处(是否包括有益于社会?),他都来者不拒,不来也要找去,按他自己的说法,目标十分明确,一个字“钱”。当你惊异这么一位当代名士,竟然拜金,而且拜得毫无遮拦时,他会堂而皇之地在投稿时于自己的通联处标注:“寄稿费处”;也会显得十分认真地问晚餐是否要他来买单?若得知“要”,他会正面拒绝,不找什么另有安排、没空之类借口。这种“裹腹问题”,他有时采取另外的表现形式,比如提前建议或动员谁来买单,并且为打消被他逮住的人的顾虑,及时加以“便宜”的说明,声明自己要求很低,只需上小店或一般排档即可,同时又担心这么一来,对方当真降低标准,末了会加上一句“当然也不反对高档一些”之类。

好了,还没有正式采访,就说不完呢。抛开那些衔头、光环和成就,要如何来给这位大师下一个基本定义呢?我觉得吴尔芬是一位带有传教士色彩的斗士。他似乎随时随地摆出一副战斗姿态,不是要与谁干仗,而是“不平则鸣”式的。当你海阔天空、口沫四溅、飘飘欲仙时,他拿小眼睛瞅定你,面露一丝疑色,你就得当心了,那是他在找你的软肋甚至瞄你的七寸,子弹上膛了。不过他的靶子不是你,而是你身后的某个魔鬼。换句话说,他几乎从不攻击某人,但任何时候都在同他所认为的邪恶作殊死的斗争。他那种随时准备出击,一下子置敌于死地的姿态,与其说像一名战士,倒不如说更像一头豹子,伏在草丛中冷冷观察着猎物的动静,瞅个破绽,闪电般猛扑过去,瞬间断其喉管。

所不同的是,豹子扑完便饱餐一顿,而吴尔芬不,他是仁慈的。

 

    原载《厦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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