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联真是个轻松的上班地儿,清静又宽松。不单我们那个编报纸的中年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旁边的编辑部也差不了多少。《山海经》里是一个相对年轻的小伙,《东海》里则是个老龙王,不,是个老头。同个寝室的女孩子被分在《山海经》里,与她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男生,一时记不起来了,大概是被《山海经》的小伙子干忧了视线。《山海经》是我的启蒙读物之一。那些有关才子的民间故事,纪晓岚之流的,从小就培养了我对机智幽默的热爱,我以为那种机智是大过天的,让故事里的皇帝见了也没办法。长大后才知道那只是美好的传说而已,在风流潇洒中轻而易举地摆平天下大事,也只是文人墨客们一厢情愿的自我愿景罢了。
文联上班的人自然是文人,他们确实很潇洒。大冬天的,雪下得很大。我们一大帮实习生鹊占鸠巢,围着火炉子谈天说地嗑瓜子,也过得很潇洒。吃下中饭,就摆开了牌场。那个时候好象刚流行打双柯,我不太会打,就让位一旁做茶水员。
有一来自衢州的男生,长得很矮小,我先给他倒茶,端给他,随口说了句,小心烫。换成别的人,那句话也是要说出口的,只不过刚刚好他是第一个接收人。旁边一同喝牌汤的女孩子没事做开始瞎起哄,多么温柔体贴的妹子呀,还真是少见。四年下来,我也是第一回在别人口里听到温柔的标签。我没脸红,那个小男生已然红了脸。
自此,我们的故事就被他们隆重推出,在大学的最后一段时光里温柔上演。下回打牌,我不参战也是他的搭档,要是下班回校,他们就让他做义务的护花使者。不管真假,那种感觉总是比没有要美好。在离校前的告别酒宴上,因为酒精过敏,我一杯酒都没喝,他坐在我旁边,递给我一支烟。对,在文联实习时我才开始跟烟有了接触。
工作后,他给我写信,我也回信给他,他叫我妹子,在学校里,所有同学都叫我妹子,我叫他大哥。最后一封信里,他说给我找了一个很贤慧的嫂子,希望我有空时去看看他和嫂子。我说好,一定会有机会的。他知道我是一个很懒的人,自然是一次都没去看过他和嫂子。
他是不是在文联大院里实习的,我刚开始写时还不确定。当时有许多男生女生,看文联环境轻松,从别的地方跑过来蹭饭吃。如果他是在文联实习的一分子,他就是那个在《山海经》编辑部里实习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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