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東潮王生知好樂齋牛刀集

秋浦檀作文

古之所謂學，志於道。今之所謂學，希於技。古之學，道中有技，技中有道。今之學，則破碎大道之技耳。今之學者所為技，亦不足觀。今之學，其弊有二：一曰無本，二曰無源。知檢索而不知讀書，知分析而不知涵泳。今之著述，乃不原道。所謂規範，不過科程。古之學，重家法。今之學，不知家法為何物，而好大言不拘門戶。殊不知無門戶則無家法，無家法則必流於虛妄。故今之學者多妄人。

東潮王生，年甫弱冠而志於學，雅好為文，嗜訓詁。於今之世，誠不數數見矣。王生為文，每囑予讀；凡訓詁，疑義亦相與析。今王生裒輯舊作而成一冊，付梓之際，命予作序。師友之間，予不敢辭。王生富於春秋，將來成就，不可限量。以王生今日之所為，予有兩言相贈：其一，為文須有性情，宗經明道，無外乎民胞物與。其二，為訓詁，固不可不知經史。以生之穎悟，此何有哉！學有所立，由技希道，示後來以不二法門。此予所厚望於王生者。散木之才，豈宜好為人師。知我罪我，乃在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