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惟我独尊
节选九:福二奶奶病入膏肓
夏日里的京城闷热,热的街巷里人们没处躲藏,不得以外出的人们脚踩着烫脚的地面儿,呆在家里的也不舒坦,房子和蒸笼一般,任凭汗珠子从脖子往下流,中年妇女和老太太们干脆脱光了上身,手里的大扑扇摇出的是呼呼的热气,手巾擦的精湿并发出了馊味儿。树上的知了狂叫着,偶尔会有推车卖冰碗的和卖河鲜儿的喊几嗓子,让福二奶奶烦心,因为她已经下不了床,没法拿上几个子儿去买,或是瞅瞅也好。
自打四爷死后,福二奶奶心口疼的毛病越来越重,偶尔还吐血,残喘地活着,一日日地拖着,将就着活。她自己个明白是她在这世界上的日子不多了,也许闭上眼睛就再也醒不了。
家里已没有什么抓挠了,唯一值钱的物件,就是当年老王爷留下的一块佩玉,任什么时候,她都不肯再去换钱。因为这是她当年在府里响当当的象征,她要用它作自己个儿的陪葬,到了地府里也是自己曾经风光的信物。
没了钱也就不必再想请先生和抓药。
躺在不堪的炕上,福二奶奶清醒的时候,也常常如看洋片似的过着自个儿过去的事。从十几岁嫁到王府,受宠了十几年,也富贵了十几年。
福顺一直没回来,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儿子的事。因为她已没气力再伤心、再变着法儿的帮儿子化解什么了,她的心已经碎了,碎的以拿不起个儿。只有福顺家的还是早晚儿端些软乎的嚼谷儿过来侍侯她吃喝。
这天快晌午,福顺家过来。见福二奶奶侧歪着身子张着嘴,手在空中胡乱抓着。福顺家的知道老太太有话说,连忙紧赶几步,侧身坐在炕沿上,用胳膊撑在福二奶奶的背后。
“作了点糊塌子和茄泥,一会给您端来”
福二奶奶摇着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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