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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视野中的艺术学/陈平原

(2024-02-22 10:18:31)

编者按:此文为作者20231214日在北京大学举办的“艺术社团与近现代中国美术历程——纪念北京大学造形美术研究会100周年座谈会”上的主旨发言,提出了技术主义至上时代保持人文视野、恢复博雅传统的重要性问题。特此刊出,以飨读者。

 

人文视野中的艺术学

陈平原

 

应邀参加北京大学艺术学院主办的“艺术社团与近现代中国美术历程——纪念北京大学造形美术研究会100周年座谈会”,对我来说,可谓一波三折。一个月前,收到北京大学艺术学院祝帅研究员来信,说1923年北大整合了原先的书法研究会、画法研究会、摄影研究会,成立造形美术研究会,此种整合视觉艺术门类的做法,与今天学科目录中设立“美术与书法”专业学位有异曲同工之妙,有感于此,决定召开纪念座谈会。因20多年前曾在课堂上听我讲《蔡元培与老北大的艺术教育》,且关注到我近期多次参与艺术史相关活动,特邀我作主旨演说。

我开始答应帮助敲敲边鼓,后又很犹豫,给主办方连续发去三则短信:“很抱歉,思来想去,这个会议我还是辞谢为好。这么多年没做这个题目,跑去说十多二十年前的论文,会被年轻人取笑的。”“之所以临阵逃脱,主要是拿不出新东西,不好意思老生常谈。既不想倚老卖老,又轮不到我来说鼓励的大话,只好默默祝福!”“年轻时看不起所谓‘大人物’的老生常谈,如今不能躬行自己早年反对的。”

祝帅很厉害,他继续来信:“举办此次会议的想法,的确是当时受您关于蔡元培与老北大艺术教育一文的影响而产生,日期也是根据您的时间而确定,确有向您致敬的初衷……您关于蔡元培与老北大艺术教育的想法在今天非常值得提倡。想来想去还是感觉如果您能亲自出场,对于这个论坛的基调来说还是最好不过的。”踌躇再三,我最终妥协了,答应就原先的文章略作发挥,“主要是表达对你们的支持,同时听听年轻人的想法。”

事后想想,实在不好意思“旧文新说”;既然写不出专业论文,那就转而谈些涉及此话题的随感吧。最最关键的,是想交代为何我明明不是艺术史方面的专家,为何过去一年多次参加书画展、美术馆以及博物馆的活动。

新年伊始,仗着已经阳康了,专程回潮州参加《畅神集——刘明康绘画作品展》开幕式。观看画展后,我意犹未尽,撰写了《“业余性”的魅力与缺失》,初刊《中华读书报》2023118日,整整一大版。文中谈论作为画家的刘明康之所以重观察、轻技术,既因非专业,也与读书多、见识广、性情儒雅有关:“虽然喜欢画画,但没接受过科班训练,且退休前不可能投入很多时间与精力,要说技法娴熟,刘明康先生跟优秀的专业画家不在一个层次……如果说,职业画家多考虑笔墨技巧,着力寻求新的艺术形式,相对忽略内心感受的表达,刘明康先生恰好相反,无论构图、线条还是笔墨,时有手不应心的局促,但那种观察的视角、思考的深度以及表达的欲望,却跃然纸上。”

410日,我出席国际儒学联合会主办,北京市北海公园管理处、活字文化、四川人民出版社协办,在北海公园快雪堂举行的“中华文化新读丛书发布会暨快雪讲坛启动仪式”,并作专题演讲——可惜这“讲坛”日后难以为继。演讲围绕梁启超创办松坡图书馆,将公园胜景、藏书理念、大学精神、书院讲学等打成一片。另外,借助梁启超的案例,“我们得以窥见,作为一种日常生活与娱乐工具的写字,是可以将学问与人生、娱乐与劳作、审美与休憩,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的。”(《快雪佳想与北海讲学》,《北京晚报》2023428日)

59日,我在朋友圈贴照片:“近期越界/涉险参与两场对话,52日谈书法,今天谈国画。”有老朋友留言:“‘跨界’而非‘越界’。其实‘界’也是人为划出来的,书画是传统文人的基本功而已。还可以像饶宗颐先生那样练功谈琴,像黄际遇先生那样谈棋击剑。何‘险’之有?”我的回复是:“从一般的文人修养,到专业上顶尖高手,有漫长的路。”之所以如此感叹,是因为那天我出席在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举办的“踵事增华——丘挺艺术展”学术研讨会,有一刻钟的专题发言,还接受了视频采访,画作前指指点点,煞有其事的样子。但发言提纲事后丢失了,也懒得整理发表,潜意识里大概是想藏拙。

52日,参加在首开书院举办的“书法:理论的可能性”座谈会,其实是邱振中《人书俱老:观念与机制》新书分享会,那倒是有录音整理稿,三千多字,其中谈论书法的即时性,涉及我两年前在广州举办题为“大字书”的书法展:“我心目中书写的即时性,是挥笔时的内心感受,那一瞬间的情感表达,可随意挥洒,不必苦心经营,而且,不可重复,也不必重复。这个状态,今天书坛上已经基本没有了,为什么?因为不好看。我那个书法展里的作品,没有一幅是重写的,也会遗憾某处写得不好,但不管,就这个水平,就这么展出。既然推崇即时性,就应该不自欺,老老实实,好坏不论。书法犹如唱曲,所有的训练最后均转化为肌肉的记忆,必要时,一下笔或一张口,就是那个样子,不会走形,没有任何差错。我平日训练不够,达不成那个气候,一旦追求自由书写,就会瑕疵百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我相信,那些学养丰富且训练到位的,是能达到‘书为心画’的。”

毕竟术业有专攻,谈论书画展,我只打擦边球,不敢贸然进入核心地带。524日,出席中国美术馆举办的庆祝建馆60周年学术论坛,我发表《跨界的诱惑与陷阱——人文学者眼中的美术馆》,乃自我解剖。文中这一段话,让很多过来人心有戚戚焉:“记得上世纪80年代,不是这样的,那时我们年少气盛,且碰上狂飙突进的时代,广泛涉足人文学的各个领域,经常口出狂言,那种横冲直撞的姿态,今天看来很可笑,可也让人歆羡。进入90年代以后,因主客观缘故,喧嚣一时的‘文化热’迅速退潮,专业化成为主流,无论艺术家还是研究者,都在努力寻找自己的位置,且一旦占位,便悠游自得。我半开玩笑,称之为‘高筑墙,广积粮,妄称王’。已成名的不用说了,后起之秀也都更倾向于或满足于在‘自己的园地’辛勤耕作,而不太关心墙外的野花或别人家的后花园。不是没有跨界思考与表达的愿望,而是那样做实在太危险了——不是步步莲花,而是处处陷阱。”此演讲现场效果很好,初刊《读书》第8期,也得到不少朋友的赞叹。至于如何跨界才有效,文中的建议不见得被接受,但困境确实值得我们直面。

(节选)

 

原载《北京文学》(精彩阅读)2024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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