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

叶落

露生

起寒凉

远在家乡的母亲嘱我添衣

盛夏里诸般的热烈渐次归隐

今年的第一只大雁蹒跚飞来

我腾出一只肩膀唤它栖息

这种叫蒹葭的芦苇已经很难找见

连长江里的流水都已满脸皱纹

五千年前，大禹就在这个日子

走出家门，呼喊着扛出了耒耜

从此，他和涂山氏天各一方

他疏浚的第一条大河

那时候还不叫长江

华夏的版图上因水而生出了

许多的图腾

积累的暑气就要化为露水了

当鸿雁寻我时燕子就将弃我远去

即使我用秘藏的珍馐作诱饵

也没有一朵桃花愿意在这渐凉的

秋风里露脸。

拯救蚂蚁

梦中

认识了诗人张二棍

他长得比我帅

我走路比他快

朋友问我是否记得当年

在纺织厂工作时一个叫作

符美丽的大胸女工。我说你

这大概是属于吃不到葡萄吧

葡萄酿成了酸酸的葡萄酒

他灰溜溜地回去查红酒知识了

外面的情况癫狂了。许多人拥在

机场，还有人爬上飞机起落架

就是没人想到从水路走。哦，对了

他们没船。可是，我有啊。

当年女儿折给我的纸船，至少

可以渡走几只蚂蚁吧。就像

今天早餐时，我放走了侵犯神圣

面包的那几只小东西。当我

啥都做不了的时候，我就买

一吨纸，折无数的纸船。对于

蚂蚁，我的态度是，能

救多少就救多少。

 (节选)

《北京文学》（精彩阅读）2023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