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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北京[中篇小说](4)

(2006-10-05 21:04:04)
我们又一次忍不住大笑起来。胖子只咧了咧嘴:这个故事我在书上看到过的。还是我来讲一个吧。有一对恋人谈了多年的恋爱,两人情投意合,但都有一个习惯,就是爱挑对方的毛病。所以两人平时无论说话还是办事,都极其小心翼翼,以防成为对方嘲讽的对象。经过长途跋涉、万分辛苦,他们终于步入婚姻的殿堂。新婚之夜,只听得新娘一声惊喜地大叫:“哈哈,我终于抓住你的把柄了!”笑声未落,传来新郎更欣喜地叫声:“哈哈,我也终于找到你的漏洞了!”
男人们都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我和莎莎笑得有些尴尬。于是我说:今天咱们不能说黄段子……话还没说完,小李笑道:这算什么黄段子呀?充其量只能算科普教材!你没听过那些在各种饭桌上流行的段子吧,黄得你坐不住!要不要我给你们来一段?
莎莎笑着制止他:别闹,别闹,好歹周秘书是第一次见大家,稍微注意点形象噢!
周秘书连忙说:别拿我当挡箭牌,我早已过了“少儿不宜”的年龄,再说这里是酒吧,又不是办公室!
我们都很喜欢周秘书的这种随和劲儿。小李受到鼓励,冲莎莎做了个鬼脸,就要开讲。
我连忙喝住:你们男孩子如果对这个有特别的兴趣,我不反对,你们可以私下里切磋武艺,但现在我要保护自己的“倾听权”不受侵犯!
周秘书道:我也同意。其实所有的黄段子,只不过是将那两种人人皆知的器官形象化,即使你的想像力再丰富,说多了、听多了,就觉得没意思。
怎么?你们关在那么高的衙门里,对这种“民间艺术”也这么了解吗?莎莎不假思索地问。
周秘书只笑不语。连我也觉得莎莎问这话,有失水准。多大的官、多高的位,还不都是个人?看来莎莎就是这样的人,城府深的时候,赶得上武则天,天真起来,又像杨玉环。只不过她能恰如其分地把握好时机,该像谁就像谁。你刚想提防她的工于心计,她就给你来个单纯可爱,等你轻视她的幼稚天真时,她又显出老谋深算、滴水不漏的一面。真是个百变神通的“高手”啊!
小李乜斜着莎莎:你是真天真还是假天真?现在全国上下有几个人没听过黄段子啊?它们成了饭桌上必不可少的佐料啦。官是有级别的,但没听说饭桌也有级别啊!
也不仅仅是在饭桌上!你没听说,导游在旅行车上也把这种黄段子当成消除疲劳的手段,惹得家长一路捂着孩子的耳朵。结果家长要打官司,说毒害青少年,不少人反而觉得这个家长无事生非。人家给你小孩提前进行普及教育,传授大众文学,不向你收费就够意思了!胖子说得眉飞色舞的。
那可不能这么说!要是你自己的孩子,你愿意让他听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吗?我反驳道。
哎呀,英姐,你只不过比我大几岁,怎么说话倒像我妈那一辈的!这可不行,你要小心落后于时代喔!告诉你吧,你别小看了今天的孩子们,他们什么不懂啊?我看很多时候,都是他们在逗着大人玩。再说,现在什么时代啊?你封闭哪能封闭得住呢?网上什么信息没有啊?还有那些无孔不入的信息渠道。远的不说,就拿我们身边的莎莎来说,她才比那些小不点大多少呀,无非刚脱掉一层黄毛呗,可人家也算是身经百战……
胖子还没说完,莎莎就在他的身上又是掐又是捶的,疼得他到处乱躲。他大叫:君子动口不动手!……哎哟,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呢,我那是夸你,你自己不要想偏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只不过比我多吃几年盐罢了,倒想在我的面前充老练!本姑娘是吃素的吗?
周秘书笑着拉开他们:男人打女人犯法,女人打男人也不文明吧?咱们还是来个文明点的游戏,怎么样?
好啊,好啊。大家齐声附和。用扑克牌算命,好不好?莎莎看来并不是真生气,她又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酒吧女侍送过来一副崭新的扑克牌。玩法是这样的:被算者全神贯注地在心里想一个人,然后虔诚地洗三遍牌,由算的人按一定规则理牌,如果手上的牌全部发完,就算过了这关,说明这个心里想的人与被算者心心相印,无论做情人还是做夫妻都会幸福美满的,反之,则说明两人磕磕碰碰,缘分不够,情路不顺。我们都鼓动莎莎先给周秘书算。周秘书也不推辞,他调皮地对莎莎眨眨眼:你可算准了,大哥的幸福都在你的手上捏着呢。
莎莎也不含糊:那就看你们有没有缘分了,我只管按牌理发牌!
于是周秘书故作夸张地一边想着什么人,一边洗牌。我们都打趣:周秘书,你心中的人是不是莎莎啊?
周秘书忙说:天机不可泄露。你们别打岔,别搅了我的桃花运。
瞧着周秘书那煞有介事的样子,我们忍俊不禁。莎莎也一本正经地替周秘书理着牌,嘴里念念有词。
哇!一次过关!我们都拍手惊呼起来。
莎莎也说:我算了这么久的牌,像这么顺的也是少见,这种算法其实很少能算通的。
我们都让周秘书坦白从宽。周秘书不好意思地笑着,脸上不知是激动还是腼腆,泛起了一层红云。瞧他那样,我们便不好硬性逼供。
胖子说:其实你不说,我们大家也知道你心里想的是谁。反正不是老婆就是情人呗!
莎莎不想纠缠,她又鼓动着给小李算:来,小李,你的心事我们大家都知道,你心里想着阿玫,我给你们算一个!
这一次却没算通。小李还想再算一遍。胖子开口了:这种东西只能算一次才灵,我看你与阿玫就是没什么缘分。现在该轮到我了。
那天晚上,我们每个人都算了一遍,但只有周秘书那一次是算通的。结果我们又拿周秘书开涮。只有莎莎光笑不语。
给我算的时候,我心里想的当然是我那位“郭靖”式老公了。可也没算通。我当下就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在电话里兴奋地说:这么巧啊,我正要给你挂电话,看来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啊。
什么心有灵犀,我刚刚用扑克牌为我俩算了一个命,没算通,弄得我到现在心里还挺不舒服的。
你那么一个聪明人怎么还相信这个?告诉你吧,算命这东西就得这么看,好的就当它是祝福,坏的就当它是提醒。刚才你算的什么命,其实就是提醒你给我挂个电话,汇报一下行踪,向老公问声好……
臭美吧,你!他还没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回头一想,“郭靖”说得还有点道理,至少我的心情一下子开朗了。
这以后,我们这个小小的剧组越来越顺水顺风。由于周秘书的鼎力相助,我们不久就拿到了某位领导人题写的片名墨宝。周秘书还调动了他的人际关系,为我们联系上了掌管资料片复制大权的某单位负责人。这下,我们除了喊“乌拉”,就好像没什么需要做了。
 莎莎一有空就忙着与周秘书见面。现在周秘书俨然我们剧组的编外人员了。莎莎和他约会,无论从工作上还是从私交上都可谓理由充足。
这天晚上,莎莎扔下我在房间里准备明天的采访提纲,她独自打扮得非常娇俏地出了门。临走她往身上喷了好多香水,一边在镜子前左顾右盼,一边对我不经意地说:你晚上不用等我了,我要是太晚了就自己解决住宿问题,不影响你休息。
我冲她笑笑,叫她注意安全。她便带着一种容光焕发的激情,旋风般地飞走了。
当然,莎莎是去见她的周大哥。随着他俩频繁的接触,莎莎越来越感到两人的默契程度。她佩服他的洞察力———那是一种只可意会很难言传的高超智慧。起先,莎莎是凭着自己这么多年来在男人堆里练就的一套“媚术”与周秘书来往的。她知道到目前为止,她还没遇到过一个男人能抵挡得住她的这套真真假假的手段的。但很快她就发现,周秘书是那种“定力”特别好的男人。他既会逢场作戏,又能很快抽身而退。当他用那明晰一切的目光亲切而又锐利地打量她时,她明白,她所有的花招和心事在他的面前都是透明的。这发现开始令她有些心灰意冷,但转眼她就热血沸腾了。因为这么多年来,她终于遇上了一个能如此了解自己的人,一个知音,一个与自己智力对等的“高手”。
北京啊,北京,你又一次让人深刻地认识到,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这世上是不可能有“最”这个词存在的,那永远只是一种夸张、一种强调、一种在特定场合或范围内才适用的虚弱的表达,没有任何实际的、准确的内涵。
莎莎带着这种想法再去想周秘书时,就感到他那其貌不扬、普普通通的外表下,有一种细品才能体会得到的男人的魅力。她忍不住有些心旌摇动。要知道,在男人堆里身经百战、无往不胜的莎莎,要对一个男人真正动心,这种机率也跟摸彩差不多了。于是莎莎不想轻易放弃。是啊,她在北京至少还要待一个多月呢,在今天这个瞬息万变的时代,什么奇迹不会发生呢?
他们又在一家咖啡馆见面了。此时他们已经如老友一般轻松随意。
莎莎有意将话题往他的家庭方面引。这应该是一个比较敏感的话题,可莎莎问得很俏皮:怎么这么多天也不介绍嫂子让我认识一下,对小妹我来说,就不必金屋藏娇了吧?
周秘书很爽快,他将随身的钱夹递给莎莎,那里面夹着一张照片:喏,这就是你嫂子。莎莎拿过来,带着满心的好奇和复杂的情感,装作轻描淡写地瞄了几眼,但那几眼却都是火眼金睛般地刻骨铭心。
女人看女人,第一眼肯定是看对方漂亮与否。周太应该说不算特别美丽,但十分清秀。有一种掩饰不住的知识分子的文雅和脱俗的气质,眼神里透出温和、浅浅的笑意,似乎带有一股绵长的幽香,但一点都不张扬。对于这样一个女人,莎莎是喜欢的。喜欢过后,就又泛起说不出的酸意来。但莎莎丝毫没有嫉妒。莎莎只嫉妒那些比自己还要美丽还要聪明还要幸运的女孩。只不过,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具体的对象。
莎莎把皮夹交还给他:挺不错的,气质挺好,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一下嫂子啊?
恐怕暂时没有机会,周秘书把皮夹放好,淡淡地说:她现在在加拿大,做访问学者。
要多长时间啊?
还有一年多吧,也说不定。她有点想留下来拿个“洋博士”的头衔。
莎莎一时有些发呆。停了一会儿,她又问:你的孩子呢?怎么从来也没听你提到过孩子?
我们是标准的“丁克”家庭。他见莎莎眼里满是不解,就说:你嫂子不愿意要,她说人生在世苦恼多于快乐,她何必要制造出一个小生命来承受痛苦呢?而且她无法保证这个生命的尊严和美丽不受侵犯,也无法替代他承担那些与生俱来的孤独和坎坷。我认为她说得有些道理,也有些偏执,但我无法说服她。加上结婚这么多年来,我们都是各忙各的事业,也确实抽不出时间和精力来养个孩子……周秘书虽然说得和缓又随意,但莎莎还是明显地觉察到他内心的落寞和遗憾。
是的,莎莎也认为,把孩子当成任何一场婚姻的附加物和必需品,是非常愚昧和得不偿失的。但如果为了爱情就不一样了。莎莎只会在一种情况下要BB,那就是她全心全意、忘我投入地去爱一个男人,她就会要一个他们的孩子,为这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孕育一个果实。是纪念也好,是升华也罢,即使漫长的岁月最后磨砺、侵蚀掉他们这份爱情,那她也决不会后悔。因为有了一个属于他俩的孩子,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这个孩子都能见证那段曾经最美最甜的感情。
莎莎想说,你们没有孩子,只是因为你们彼此还爱得不够、不深、不痴、不醉,但她终于没有说出口。
周秘书的家庭生活如此简单,实在出乎莎莎的意料。她原以为他们之间隔绝着千山万水,他们都没有勇气和精力去跨越的。可现在,问题好像变得不是问题了。剩下的其实就只有一个最难的决断:周秘书在莎莎的生活里,是一个过客、一次艳遇、一种互利,还是一份真爱、一种命定、一个归宿呢?
莎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要知道,她还从来没有这么郑重其事地考虑过人生的大事。她才多大年纪啊?她怎么能承担起这火车巨轮般的命运呢?有那么一会儿,她觉得自己简直糊涂透顶,居然考虑起那么久远的将来。她在心里嘲笑了一下自己,就恢复了一贯的游戏玩闹的态度。于是她眯起眼睛,故作妩媚状:哇,周大哥,你现在可是正处在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黄金时代,怎么嫂子放心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呀?
周秘书一看她那样,也故意逗她:她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么长时间我除了认了一个妹妹,至今连半个情人也没找到啊。
听你那口气,倒是很希望尝试一下?
唉,贼心也有,贼胆也有,只可惜没有贼啊!
我看还是你提防得太严密,人家贼也不敢明火执仗地找上门去。
哪怕被贼惦记着也好啊,唉,连这个福气也没有,所以只好找个妹妹自己充大哥了,好歹算有点故事情节嘛,要不怎么对得起“留守男士”这个美好的称谓呢?
莎莎忍不住大笑:就怕你已经被贼惦记着,自己还蒙在鼓里不知情呢!
是吗?那就太好了,我随时做好了恭候的准备!周秘书说完,眼睛就变得深邃起来。他盯着莎莎,心里突然涌动着一股抑制不住的冲动,他握住了莎莎的手。
莎莎也抬头勇敢地直视着他的眼睛。她看到,那里面正烧着一团团跳动的火焰,明亮而清澈,热烈而柔情。她的脸慢慢地浮起一层红晕。她低声说:我,我看,做你的妹妹要好过做贼……
你,怎么还没做贼就先心虚起来?要不要试一试吗?一定很美的!
莎莎觉得这话说得有点露骨,也有点轻佻。不过,她的激情此时已经点燃起来。她的眼睛里也冒出了透明的蓝色火苗。她像一个优秀的骑手终于听到了出发的号角,也像一个孤独的猎物终于放弃了徒劳的挣扎。一种久违的来自心灵和身体最深处的强烈渴望,让她既不同寻常地亢奋着,又无可挽救地沉溺着。
莎莎投入到周秘书的怀抱。她为什么要想将来呢?将来的答案就交给将来去回答。她为什么要想理由呢?理由的分析往往就是没有理由。她只知道她快乐,她兴奋,她的灵魂正无声而又无限地澎湃,她的激情正在像春风一样浩荡,她的所有美丽正在空前地张扬。莎莎没想到,这个相貌普通的中年男人,却唤醒了她对爱情的敏锐体验。多奇妙的一件事啊!他完全不像她少女梦中翩翩的男主人公,也不似她理智中最希望得到的标准爱人,可他却实实在在地点燃了她的生命,呼应着她的青春。
这天晚上,莎莎躺在了周秘书的身边。他们静静地承受和体验着爱情那所向披靡的骇人力量、那席卷一切的无底深渊。莎莎想:刚结识他时,只是想再玩一下“钓鱼”这个她屡试不爽、从未失手的游戏,可现在到底是谁成了谁的鱼?抑或他们都成了彼此网中的鱼?
置身在这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床上,莎莎却一点也不觉得生疏,相反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这么躺了好久,躺了一辈子。身边的男人也好像她早就熟知的一样,有着家人般的亲切、温暖。———只有一件事,她忘了身边的这个人却是别人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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