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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延文诗歌访谈之一:把生命的火焰塑形为诗——牛汉访谈录(中)

(2007-10-07 21:58:55)
标签:

人文/历史

诗歌访谈

牛汉

阎延文

诗刊

把生命的火焰塑形为诗——牛汉访谈录(中) 

阎延文

 《诗刊》200010

地点:北京八里庄牛汉寓所

时间:2000年7月7日上午9:00

二.历史结出的果子

阎延文您认为自己几十年的诗歌创作可以分为哪几个阶段?您最成功的创作时期有哪些?

牛汉我一生的创作有三个高潮,也可以说代表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1940年-1942年,当时我正在甘肃天水上国立五中,参加了“海星诗社”。那时贺敬之也是“海星”的成员,他当时的诗比我写得好。我自己早年比较聪明,但在西北地区眼界闭塞。学校所在的地方是李广故里,山下就是李广村,有关李广的传说多得很。这种强烈的历史氛围与诗结合在了一起。我们的学校坐落在半山腰,山上有小树林,那不是现在的微缩景物,而是真山真水,显得岑寂荒凉。独自一个人在树林中漫步,诗的感觉穿破旷古而来。

为了创作,我有一段住到庙里,那个庙名我现在还记得,叫万寿庵。我住在那里,每天除了上课、吃饭,就是写诗。当时的著名诗人,如何其芳、方敬、陈翔鹤等都给我写过信,有的经过一次投稿就成了朋友。在这段时间,我创作了《鄂尔多斯草原》、《草原牧歌》、《西中国的长剑》等一批作品,在成都、重庆、桂林都发表了诗歌,最初登上了诗坛。我的处女作《草原牧歌》发表在谢冰莹主办的文学刊物《黄河》上,大概是40年到41年之间。那时的创作基本是浪漫主义的,深受俄罗斯诗人普希金、莱蒙托夫和涅克拉索夫的影响,抒写了祖先流传下来的草原故事,充满躁烈的爱与恨。其中《西中国的长剑》是一首长诗,当时寄给了《文学月报》的编者、诗人力扬,他写过长诗《射虎者极其家族》,是当时较有实力的长诗作者。我的作品寄给力扬后,他回信要求修改,然后再寄给他。我那时少年气盛,有自己的看法,不愿按他的意愿修改,就没有再寄,此诗也没能发表。解放后,大概是1953年,我在文化部的一次会议上又见到了力扬。他问我为什么不寄给他,说:“谷风”你是不是太傲气了?(投稿时我署的笔名是“谷风”)经过十年他还记得这篇稿子,我很不好意思,只说修改太困难。其实我有自己的想法,不愿违背诗歌本身去修改。

第二个阶段是46-48年,当时我在开封搞地下工作。这一阶段的风格有很大转变。早期单纯的浪漫主义有所改观,浮浅和躁动被去除了。随着学识修养的提高,艺术日趋成熟、诗歌也日趋定型。这一阶段的诗就和我的心一样,直来直去,毫不含糊。离开甘肃,我眼前的地域开阔了很多,书也读得更多了。记得当时主要读罗曼.罗兰和基德的作品。那时我已结识了胡风、冀坊等人,不断向《诗恳地》等刊物投稿,开始只是一般的文学青年,后来就被约稿了。就是由于这一段经历,我总是被称为“七月诗人”。其实,我的创作是不断处于变化流动中的,不愿停留在一种阶段,也不愿被纳入到某一面旗帜下。

第三个阶段是70年-74年,在湖北咸宁干校的时候。那时我极端孤独,干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我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忍受着无望的等待。从69年“1号命令”发布起,我总共度过了五年零三个月的干校生活,进行超强度的、艰苦的体力劳动。诚心而论,我们这些人不怕干活,尤其我生长在农村,干活对我来说不是惩罚;令人难受的是你没有作人的资格和尊严。74年底干校被撤消,我暂时回到北京,但没有恢复干部身份,仍然是监控对象,随时可以清除你。那种感觉是今天的青年人很难体会的。我那时的全部情感和生命都凝结在了诗歌中,写诗不为发表,也不为给任何人看,而是记下一段历史。其中不仅是我个人的体验,更有历史的悲剧、民族的呐喊。《半棵树》是比较典型的一篇。诗歌本来是空灵的,包含着梦境和幻想的成分,但写下来却发现文学是如此不幸,血和泪在浸泡着它。我那时感到一切都在下沉,只有诗是纯粹的。然而,我的理想并没有泯灭,仍然相信生活,相信未来,相信好的一面。我一生都拥抱理想主义,总觉得如果没有理想,人类是很可悲的,生活会变得异常无聊。复旦文学史有一段专门分析我那时的创作,认为那是我作为诗人最成熟厚重的时期。的确,我那时已不象早期那样单纯,而是思考着一种独特的诗歌范型。

阎延文您认为自己最突出的个性是什么?

牛汉是一种不服输的个性。即使在干校中,在被审查关押的时候,我的气质仍没有改变。

1955年我被逮捕,1957年被开除出党。当时冯雪峰、巴人等都参加了会议,会上我只说了七个字:“牺牲个人完成党。”就是这样纯粹的感情,宁可委屈自己,也不能暴露党的失误。当时的思想就是那样的。

阎延文您感觉到是什么塑造了您与众不同、令人咀嚼不尽的众多诗篇?

牛汉:是生命的痛感。这样的感受不可复制,不是用知识、灵感和语词技巧能够达到的,。我一生的体验痛楚已极,苦乐悲欢,都是大地上长出的果子。我是凝结了全部的精气、心血和生命在写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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