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将成名万人骷

——读《卫将军骠骑列传第五十一》

东西汉有两个外戚很有名，他们直接影响了汉朝的走势。一个是西汉武帝时期的外戚卫青，一个是东汉灵帝时期的外戚何进。前者帮助皇帝开疆扩土，立下举世之功；后者，引来董卓，把国家弄得四分五裂。

外戚是依靠裙带关系上位的，才智水平极不稳定，如果运气好，弄个卫青这样的将军，能打仗，不惹事，算是幸事。如果运气不好，弄个何进这种蠢材，只会把大家的性命扔到火坑里，自生自灭。

卫青应该叫“郑青”。因为他的生父姓郑，生母姓卫，因为同母姐姐卫子夫获得武帝的宠幸，为了证明与卫子夫的关系，改姓为卫，才叫卫青。

卫青出身奴隶，并没有多大的学问，估计读书都成困难。所以，当算命先生说他是富贵命时，他自己就笑说：做奴隶的人，不挨打受骂就知足了，还想什么王侯的事情啊。他不仅没有得到王侯的待遇，还差一点因为姐姐卫子夫的事情，被长公主杀死。也正是这个原因，武帝为了保护他，把他调入自己的卫队，调教他，为他成为一名出色的将军奠定了基础。

历史上很多事情是说不清楚的。就说卫青以及后来的霍去病，他们并没有多么高深的学问，卫青奴隶出身，霍去病做将军时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拿现在看，也就是一个高中生，但为什么在武帝手下，一经调教，就成了汉朝的利刃，北攻匈奴，南平蛮夷，威震天下。而我们很多苦读的学生们，走出家门，进入校门，结果劳碌半生，一事无成。是人的智商出现了问题，还是人的成长环境出了问题。

列传中写卫青出战共计七次，每次均获胜利。而著名的将军李广在第一次和第六次随卫青出战，一次被俘，一次迷路，最终以自身捍卫了自己的尊严。

这不能说全部有运气的成分。比如卫青第一次出战，武帝同时派出卫青、公孙贺、公孙敖、李广四路人马，让他们各自独立作战，就是要看看他们各自的实战能力。结果，卫青大胜，公孙敖大败，李广被俘。可见卫青确实具备临阵作战的指挥才能，同时，匈奴的战斗能力很强，汉军虽经过训练，但要与匈奴作战，需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用自己的长处对抗匈奴，而不是分兵出击。所以，武帝在第二次进攻匈奴开始，均以卫青为统领，集中骑兵，突击匈奴，获得成功。毕竟对战争而已，只有在战场获得的经验才是最可靠，最可行的。

卫青的成名之战是在元朔五年的春天，他统领三万骑兵，长途奔袭匈奴王廷，斩获颇丰，得王侯十余人，俘虏五万多人，牲畜数千百万头。武帝任命卫青为大将军，统领全国军队。同时，对卫青的几个幼子封为诸侯，至此卫青达到了人生的高光时刻。

在篮球比赛中有一种阵型叫双塔战术，就是同时上场两个高大的中锋，保持篮下强大的进攻力。武帝对将军的培育也是如此，他数年间培养出一个卫青，同时又培养出另一位后备将军——霍去病。

霍去病在十八岁的时候就作为剽姚校尉出现在战场上，结果他的八百骑兵横挑强胡，全胜而归。

将军能打仗，武帝有奖赏，霍去病一战封候，并且为冠军侯。反观同一时期的大将军卫青，自己的手下一败，两亡，不赏不罚。

此后，霍去病组建了自己的远程打击的战略兵团，武帝选择最优秀的战士与骑兵予以支持。霍去病一次长途奔袭，攻下胭脂山，一次受降，收复匈奴数万人马，自此，霍去病地位超过卫青，成为武帝时代的第一显贵，这为后来霍去病的弟弟霍光进入武帝的视野奠定了基础。当然，霍光确实在后武帝时代维护汉朝政局的稳定发挥了关键作用，可见，武帝的选人、用人确有独到之处。

可惜，霍去病感染了瘟疫，死去，卫青在保护太子的争夺中失去武帝信任，在抑郁中病故。武帝的战略双塔同时消亡，汉朝再也没有能力向匈奴展开超大规模的进攻。

武帝之所以被称之为武帝，与他连年的征战分不可，当然与卫青、霍去病两个名将分不开，如果没有他们两个的卓越战将，武帝也无法对匈奴战争数年的持续打击。不能扩展北方的领土，打通西域的道路。当然，一次次出征，也过度消耗了汉朝几十年的积蓄，当一代名将逝去之后，北方的匈奴渐渐远去之后，人们开始反思这场数十年的征战，开始对卫青、霍去病的功过是非评判起来。

战争是残酷的，而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更为残酷。人们总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来形容这种战争代价的对等性。不可否认，列传中卫青七次出击都获得胜利，霍去病更是战果丰硕 ，天子每次战斗之后都以诏书的方式向天下公布两人的战果与褒奖。但唯独没有公布自己的伤亡。这是战争的需要，是为了安抚民众的需要，但司马迁用“两军之出塞，塞阅官及私马凡十四万匹，而复入塞者不满三万匹”做了战况透露，表达了民众对匈奴之战的态度。

卫青之子还在襁褓中就达到了李广等人一辈子都未达到了封赏，但随着卫青、霍去病的去世，他们的第二代并没有像自己的父辈那样优秀，甚至连自己的爵位都没有保全，以各种理由被消去爵位，又成了芸芸众生。

“乱世出英雄”也许就是人们一次次对战争中的卫青们的高度总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