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转尔十年。
第一次听到她的歌,是在96年的冬天。回家的路并不长,一路都能听到那些暗暗的音像店里传出她清澈而颓糜的声音:“我以为你给了我一线希望,我伸出手却只是一片铁窗。”那时,斜阳淡淡地铺在街上,拥挤的人群从身边缓缓退去,只剩下她的歌。
夜,总在身边。
歌,总在耳边。
那个冬天之后,我听了很久很久她的歌。许多年后某个夏天的午后,当我横穿马路,再一次听到这首歌时,阳光竟刺目地要逼人落泪。依然那条街,没有人来人往,没有车水马龙,只有我,和她的歌。只有她,能将流火七月的午后阳光,唱成一片黯淡的繁星。
《铁窗》的基调很平,也很低,唱的时候让人从心到声带都无比压抑。你可以爱他,因为爱他可以低至尘埃,可他终究无法让你开出静美的花。
他了解她,成就她,给她幸福,然后让她一无所有。每一首歌,他为她写的都无比妥帖,仿佛它们就是从她的灵魂中生根、抽芽,缠绵如藤,将她完全捆缚,这种懂得亦是自私。
《遗憾》里,她对他说:与其让你在我怀中枯萎,宁愿你犯错后悔,让你飞向梦只能感的世界,留我独自伤悲。她可以什么都不要,而他却仍然承担不起。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温暖寂寥的心房。祝福是给他的,她什么都没有。世间万千的变幻,爱把有情的人分两端,她选择过等待。心若知道灵犀的方向,哪怕不能够朝夕相伴,她也选择过自我催眠。一切都可以很美,只要她相信。
为什么我听到《都是夜归人》就要想起H城纵横的立交桥上那一排排明亮的灯。从这首歌,她大红。这是一张属于都市的唱片,霓虹闪烁,觥筹交错,高跟鞋击打在雨水冲刷过的地面发出寂寞的回响。我们曾流浪于那座夜的城市,彷徨着彷徨迷惘着迷惘。夜是会过去的,梦醒后会有温暖的曙光。可这夜,太漫长。"我爱你,在这迷乱的城市里,只是明天该如何继续。”她唱着这句话时,不知迷茫是否像一把锤子一下又一下地捶在她的心上。是谁说“如果爱,请深爱”,深爱过后的萧索谁来承担。
然后,很久,我都忘记了有这样的一种声音,在我青春的岁月里盘恒过许久。依然听歌,依然会有在歌声里醍醐灌顶的感觉,一个人的生命,终究会路过许许多多的风景。她,不过是其中之一。但是,有些风景不能忘记。
直到有一天,有人告诉我她爱的人不再爱她,她执著过许多年,却一无所获,她疯了。那一刻,我错愕,不能言语。反映过来后,我跟许多人说:“她疯了。”他们大多表情淡然。
歌尽凄凉,爱至疯狂。
佛说:莫执著。
听说她要复出了,那也好,她的声音,她的歌都是唯一的,只有她才唱的出那些歌。
记得相逢好,歌清月正圆。这个像月亮一样伴了我十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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