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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读西游札记之五:《西游记》中透露出来的作者信息

(2010-04-17 20:55:16)
标签:

西游记

文化

分类: 夜读西游

《西游记》的作者现在公认是吴承恩,似乎已无异议。但是证据似仍显不足。所谓的证据不过是《天启淮安府志》载吴承恩曾作《西游记》,至于书的性质、内容皆不详。是故后人有将其作为游记收入书目的(《千顷堂书目》)。其它如丘处机、李春芳、唐万禄等都曾被认为是《西游记》的作者。丘处机已被排除,自不用说,李春芳是因《射 阳先生存稿》中《德寿齐菜颂》一文中有“帝奠山川,龙虎踞蟠,建业神皋,华阳洞天”的句子,经考证这是吴承恩写给好友李春芳的,故认为李春芳就是万历二十年金陵世德堂《西游记》上署的“华阳洞天主人”。唐万禄是世德堂的老板,旧时书商稍通文墨,自编自印也不少见,故有此怀疑也不为怪。

杨俊《“华阳洞主人”与<西游记>》一文坚持吴承恩是《西游记》的作者,原因除了上面所提到的,还有“比较吴承恩《射阳先生存稿》基本内容与《西游记》相近之处是不少的,佛道思想的痕迹,形象思维的能力以及驾驭语言文字的技巧均表明,吴承恩具备创作《西游记》的基本素质和条件”。如何得出这个结论,作者没有具体分析,也无举例,无从知道。真正有意思的是杨俊先生提到的另外一个证据,“从作品本身来看,涉及作者姓名的至少三处”,这三处是指第七回有:“伏逞豪强大势兴,降龙伏虎弄乖能。偷桃偷酒游天府,受承恩在玉京。”第九回,张稍说:“承恩的,袖蛇而走。”第二十七回目次:“承恩八戒转山林。”是故认为“这些地方并非随意涂鸦,而是有意点睛,用嵌字游戏法让后人猜谜,显现出作者的苦心孤诣。”

是否如此?值得分析。其实,这些字眼在我读《西游记》时也已注意到,当时也有疑心,只是不敢像杨俊先生如此大胆下结论。吴承恩,字汝忠。古人多以字行,如果认为吴承恩在小说里玩弄了嵌字游戏,则首先应明确,其应嵌名还是嵌字?其次,承恩乃一常用词语,小说中此处是否属正常使用该词,还是刻意为之?如不是已知吴承恩可能是作者,一般的研究者是否会注意到这些字眼?换句话说杨俊先生是否有点过于敏感?后读黄毅、许建平两先生《百年<西游记>作者研究的回顾》,知早在1992年,刘勇强先生已在《奇特的精神漫游——<西游记>新说》一书中就注意到此,但是他得出的结论与杨俊先生截然相反,他指出,一则旧时文人重视名字,不会把自己的名字这样嵌在书里,二则吴承恩一生不得志,恐怕写不出“受承恩在玉京”这样的话,恐怕连读到这类词句,都要黯然神伤的。据此认为这本书的作者肯定不是吴承恩。但我认为这样的论断也仍然难免牵强,虽然,吴承恩仕途坎坷,但从《西游记》行文可以看出,作者天性诙谐、幽默,并不一定连“受承恩在玉京”这样的句子都不敢写。

应当说,作为一个热衷于玩文字游戏的人(可参见王希杰在《读<西游记>漫语》一文中的详细分析),《西游记》的作者把自己的名字嵌进小说里,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他嵌的是不是“承恩”二字就值得打个问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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