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身后哀荣远超国葬

丁启阵

    孔子死后，并没有像郑国的名相子产那样，得到国葬的待遇。但是，比起一般的达官贵人、富商巨贾来，孔子身后的哀荣规格还是相当高的。

    至少，孔子享受到了如下一些待遇：

    首先是，鲁国君主哀公亲自撰写了一篇诔文。“旻天不吊，不赉遗一老，俾屏余一人以在位，茕茕余在疚”云云，虽然没有《红楼梦》中晴雯病死后贾宝玉所作的《芙蓉女儿诔》文采飞扬，情感深挚，但是，孔子之死，他感到了孤独，应该是真实的感情。

    其次是，众弟子按照他生前制定的丧葬礼仪，为他治丧、守孝。一次孔子病危，子路僭越礼制，临时委任家臣，成立“治丧委员会”，遭到了孔子严厉的训斥。再者，喜欢张罗事情的子路，早于孔子离世。可以想象，孔子去世的时候，大概是没有任命临时家臣、不曾成立治丧委员会处理善后事务的。但是，《史记》记载，孔子死后，被埋葬在鲁国都城（今天山东曲阜）北面、泗水河边，弟子们都守孝三年，心怀悲痛。三年期满后，又相对大哭一场，然后各自散去。也有人留下来，继续守孝的。其中一个叫子赣的弟子最为淳朴深情，在孔子坟边筑小屋，住了六年，这才离去。

    再次是，弟子、乡人在孔子陵墓附近安家定居。上古固然有在陵墓旁修建住宅的现象，但并非什么陵墓旁边都会有人修建住宅的，只有墓主是明君英主或者圣贤时，才会有这种现象。孔子埋葬后，他的陵墓附近，竟然有弟子及乡人上百家定居，因此得名“孔里”。后来，随着名声日隆，帝王重视儒学，年年祭祀时节，鲁国人都会到孔子坟前举行祭祀仪式，儒生们也会在孔子陵墓旁讲习礼仪。孔子陵墓几经增扩，达到占地一顷的规模。

    到了汉朝，汉高祖刘邦路过鲁国，以牛羊太牢的最高级别进行祭奠。从那以后，诸侯卿相到了鲁国，都是先拜谒孔陵，然后再走马上任，处理政务。就是说，祭奠孔陵，成了各级官员的头等大事，首要任务。

    孔子死后，陈子禽恭维子贡，说他比孔子还有智慧。结果，遭到了子贡的反驳。子贡的最后一句话是：“其生也荣，其死也哀，如之何其可及也？”（《论语·子张》）做过宰相、家累千金（当时鲁国首富）的子贡，感慨孔子的死后哀荣无人能及。这说明，孔子死后的丧葬之礼，是很隆重的。

    至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后，孔子受到历代朝廷、民间的一致推崇与敬仰，无人能及，所享尊荣，更是旷古一人而已。实际上，远远超过了国葬！

                                                    2016-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