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分类: 山水见闻 |
纳木错
启 阵
虽然从拉萨到当雄这一段路都是回头路,但是入藏时已经时值夜晚,道路两旁的景物皆已没入夜色之中。这一次的重走却是白天,天地云彩都历历在目,草原、牦牛、远处的雪山,藏北风光,目不暇接。总之,一路景色仍然新鲜有趣。
车过当雄之后,很快就开始走上进山的公路,地势在不断升高。快到纳木错的时候,海拔接近五千米,我们已经处于高原反应的若有若无状态。我们于神情恍惚之中,听着司机小孙的介绍。他说,那一段路处于天气多变地区,他几次到纳木错,不是下雨就是下雪,或者一会儿下雨一会儿下雪。他估计,当天可能会下雪。他的话让我不禁暗自感慨。元人关汉卿以为六月飞雪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在《窦娥冤》一出戏剧中,将其作为窦娥遭受天大冤屈、连天帝都为之不平的兆示,编入窦娥的三大誓愿(另外两大誓愿为血飞上练、亢旱三年);唐人岑参最远到过新疆,因此“胡天八月即飞雪”就被他煞有介事地写入诗歌。他们都不知道,今天中华版图之内的西藏,当雄地区,我们去纳木错的路上,一年到头,随时都有可能大雪纷飞。
当天并没有下雪,只是有些阴沉。翻过大山,有一段长长的下坡路,然后是一片开阔地,远远地就可以看见纳木错湖了。在接近湖边的开阔地,我们看见有一些黑乎乎类似土块的东西被一堆堆整齐地码放着。知道的人说,那是牧民的燃料——牛屎马粪。我马上联想起一个笑话,说是当年解放军进藏不久,内地去的干部为了向刚从农奴状态解放出来的牧民讲解新中国政府的组织机构。当讲到煤炭工业部的时候,藏民们都茫然不知所云,“什么是煤炭?煤炭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纷纷提问。有个干部很负责地告诉他们:“煤炭不能吃,是烧火用的东西,相当于你们的牛屎马粪。”不料,从此,煤炭工业部就被一部分藏民改名成了“牛屎马粪部”。讲完这个笑话,我明显感到了气喘。纳木错湖边也到了。
纳木错湖边,风挺大,气温也较低,我们都穿上了厚衣服。喘气不畅的同时,我们的行动也变得笨拙可笑。被高原烈日晒得黝黑的藏民向我们兜售经幡,动员我们骑马,我们都几乎没有多余的力气应付。那个时候,连说话都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湖边有一座小山岗,对于我们而言,要登上它,几乎有点像攀登珠穆朗玛峰。刚下车时,小关发愿要去攀登,无人响应;后来,我们都稍微感到适应些的时候,她也终于放弃了登山计划。
慢慢踱步到湖边,我们仿佛从冬眠里开始苏醒的蛇,活动起来:摆姿势照相,指挥他人摆姿势照相,捡些扁而平的小石块打水漂,比赛谁的跳跃次数多。打水漂是世界性的儿童游戏,有水洼的地方就有这游戏。我是顽童出身,在无数的水洼边打过水漂,但是,在纳木错,在中国第二大内陆咸水湖(第一大内陆咸水湖青海湖边当然已经打过),在海拔将近五千米的地方打水漂,并且有几次还打成了“水蛇”。这多少有些让我感到自豪。在缺氧的状态下,我童心萌发,淘气依旧,并且成绩不俗。立此存照!
美中不足的是,这一天纳木错地区的气候不太好,虽然没有下雨下雪,但是阴沉沉的不适合赏景、拍照。要想欣赏到纳木错最美的景色,拍到纳木错最美的照片,以后还得去一次,两次,也许是三次,四次。旅伴张大姐有句口头禅:生命在于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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