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工夫,我就从亚历山大来到了埃及首都开罗,并很快换乘另一辆巴士赶到位于市中心的解放广场。解放广场是每位游客的必到之处,因为著名的埃及博物馆就在这里,不过那天我可没心思注意它,只想着赶紧找到威尼斯旅馆。
站在广场边,茫然若失,若大的广场既没有雕像和喷泉,也没有宏伟的气势,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喧闹、嘈杂的十字路口,人来车往,杂乱无章。我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拿着写有旅馆地址的纸条,逢人便问。忘了是第几次上前询问时,身旁突然窜出个大高个,用英语问了句:“我可以帮你吗?”发音非常标准,我赶紧递上纸条,他仔细看了看说:“不远,我带你去。”随即大跨步向前走去,我乖乖拖着行李箱紧跟其后。这位好心人看上去40多岁,身材魁梧,头发精心修剪过,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一身白色衬衫配黑色长裤,足登黑色皮鞋,整体给人一种清爽、整洁的感觉。他自我介绍道:“我叫阿叙拉夫,在解放广场旁边的汇丰银行工作。”我担心他这样出来时间长了是否会影响工作,阿叙拉夫笑着说:“没关系,我是经理,工作的事我说了算。等你找到旅馆,下午我还可以陪你游览开罗呢。”真是出门遇见贵人,难道说我在锡瓦神示所里的祈祷应验了。
可能是在网上下载的旅馆资料有些过时,这家旅馆居然搬了。我们又在另一位年轻人的指引下,走了很长一段路,终于在一排水果摊前找到那又脏又破、极不显眼的大楼入口。见此情景,就连阿叙拉夫也直摇头,再三问我:“你确定要住在这儿?”爬上5楼,这威尼斯旅馆确实干净,还有空调,但房钱自然也贵,考虑到要在开罗起码呆上10天,最终还是决定入住两楼的苏丹旅馆,记得阿牛曾提起过这家旅馆,因为只有电扇,他担心我会受不了,才极力劝我选择其他旅馆的。
飞快办好入住手续,冲出大楼,跟着阿叙拉夫来到一条僻静的街道,两边停满了车。只见他轻轻一挥手,一个黑黑瘦瘦的家伙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快步走了过来,阿叙拉夫拉开一辆绿色小车的门,问了句:“告诉我,想先去哪儿?”我钻进这辆不知什么牌子的小车,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天哪,这是什么破车,又小又没有空调,还灰尘满面的,实在是与他的银行经理职务不相称。不过后来反过来一想,这好歹还是个能跑的车呀,就别要求这么高了。于是,我回答道:“那就先去罕哈利利市场逛逛吧。”
其实,我是后来才知道,他压根儿没想带我去其他地方,而是计划好要让我大吃一惊的,他确实做到了。当我在车上被热风吹得有些昏昏欲睡时,他突然手指前方轻声问我:“瞧,那是什么?”我定睛一看,顿时浑身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金字塔。”我大叫了一声,他笑而不语。透过居民楼房远远望去,外表威严的金字塔像一块天生的巨石,又像一座大山,可它不是应该屹立在一望无际的大沙漠上的吗?现在看来开罗的郊区确实已经扩展到狮身人面像的脚底下来了,正如一本书上写的“假如这头巨兽也会感到饥饿的话,它只要伸出一只脚掌,就能从周围那几家排列成行的外国比萨饼屋里攫取到足够的食物。”
从后门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司芬克斯。司芬克斯是狮身人面的怪物,被古代阿拉伯人称为“阿布-赫尔”,意思是“恐怖之父”。关于司芬克斯的来历颇有争论,但大多数考古学家们认为司芬克斯是海夫拉在位时期(前2558-前2532)雕刻成的,代表国王,因为狮子是君主的象征,而国王的头部则象征君权。

巨大的司芬克斯雄视着吉萨高地,在其后面便是胡夫金字塔。
这个狮身人面像是在一整块向前突出的基石上刻出来的,再用别的石块刻成脚和掌,是古埃及巨型雕塑艺术的代表作。20世纪90年代曾对这尊巨像的某些部分进行过整修,这些新修的部分看起来洁白光滑。实际上最晚从18王朝到现在,整修工作就一直在断断续续地进行着。
而狮身人面像的右上方便是著名的胡夫大金字塔,

这是三座金字塔中最古老也是最大的,据估计是由230万块石灰石堆成的,每块石头平均重达2.5吨,最下面的石头有的每块重达16.5吨。塔身原来的高度为147米,由于其外层和顶部的石块已被挪作他用,现在的高度略有降低。


不过即便如此,走到大金字塔跟前还是能体会到它究竟大到什么程度,虽然人站在它面前显得如此渺小,但它的巨大却是由人创造的,我发自内心敬佩那些建造金字塔的古人。

每年夏季,在尼罗河涨水不能耕作的四个月里,被征召来的农民从早到晚片刻不停地干着繁重的工作,他们把大小和重量均不同的巨大石块堆砌起来,花费几十年时间,修造供法老登天用的漫长台阶,难怪埃及人至今仍称金字塔为“连时间都畏惧的建筑物”。大金字塔完成3年后,名字也为“大房子”之意的法老胡夫在登上王位后的第23年,被召唤到太阳神瑞的身边。长达60天的国丧结束后,经过防腐处理的胡夫遗体,被放入大金字塔中。
阿叙拉夫告诉我,他这个开罗人也已经有25年没有再来参观过了,所以这次也想跟我一起钻进胡夫大金字塔内部看看。大金字塔的其中一面有专为参观方便而挖凿的台阶,游客可爬到几英尺高处,然后走进一个入口参观塔身内部。

这个入口是公元820年埃及统治者哈里法马蒙下令打开的。进去以后走过一个低矮狭窄的下斜通道,再爬上狭窄陡峭的长长的大通道,最终进入塔中心的主墓室。里面除有一具粉红色花岗岩的空石棺外,便再没别的东西,当时只感觉潮湿闷热、呼吸困难。想来这巨大的石棺根本无法从门口出入,因此有专家推测当时人们先安放好石棺,然后在其周围建造墓室和金字塔。至于胡夫的遗体是否在石棺内存放过,迄今无人知晓。19世纪以后,考古学家们发现所有金字塔无一例外均曾遭盗掘,古王国法老的木乃伊竟一具也未留下,法老们坚信生命永恒、希望永生的欲望,早已成为可悲的幻想。
原来的大金字塔处在一个建筑群的中心,四周有很高的围墙,墙内是庭院。庭院的进口处有一座祭庙,祭庙外面有一条很长的斜通道。通道两侧各有一个长方形大坑。1954年人们把其中一个坑底的石板揭开(这是自古以来第一次)后,发现下面有一堆散装的船板。这1224块杉木板就像一个巨大的三维拼板游戏,人们不辞辛苦终于拼装成一艘船,这就是现在陈列在胡夫大金字塔南侧专门修建的太阳船博物馆里。

有人认为太阳船是一艘送葬船,它把胡夫的遗体从孟菲斯运到金字塔。

海夫拉金字塔比海夫拉的父亲胡夫的金字塔略小,但由于所处地势较高看起来反而比后者更高。该塔的特点是顶端的石头非常平滑,呈白色。其实原来这三大金字塔的外面都有一层平滑的石灰石,整座塔呈洁白光滑的几何菱形,现在只有海夫拉金字塔的顶端还保持原样,其余外层石块都被剥下来后用于建造开罗的各大王宫和清真寺。

三塔之中最小的是门卡乌拉金字塔,其底部面积仅相当于其余两塔的四分之一。考古学家们猜测当时可能没有足够的地方建造大塔;也可能由于法老的势力日渐衰落,难以召集起一支劳动大军来修建一座巨型建筑物。该塔朝北的那一面上有一条垂直的裂口,那是12世纪时法蒂玛王朝继承者、著名军事首领萨拉丁的儿子奥斯曼·伊本·尤素夫造成的,他想拆毁这座金字塔,可工人们忙碌了整整8个月,也只在塔面上拆出一条沟,他只好就此罢休。

“通向天国的阶梯”
说实话,我这次并没有好好下工夫拍摄金字塔,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他。一身白领人士装扮的阿叙拉夫在游客中很是显眼,想想也是,人家本该呆在空调房里办公,现在却甘愿陪着我在强烈的阳光底下曝晒,身后已潮湿一大片了,手里还拿着块纸巾不停地擦汗,有时纸巾不巧粘在脸上,真是狼狈;再瞧他的那双黑皮鞋,也快变成土色的了,我当时跟他开玩笑说:“你这副模样回家可怎么对老婆解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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