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行走故事 |
我和魏老师放下行李,便带上摄影器材直奔象泉河谷南岸。在两岸连绵不断的土林屏障的陪衬下,颇显排场的塔林首先印入眼帘,这也是托林独特的风采。
108座低矮的风化塔南北对排着拉开长长的阵势,其间和四周散布着许许多多大小不一的高僧墓葬塔;在紧邻象泉河河岸的陡壁之上,风化的土塔高低错落,将泥灰色的历史风尘,恰如其分地融入自然本色之中。
而南面托林寺泥化的废墟和哥特式尖塔又别具风韵。再向南望去,有数座非常独特的山屏,衬托着古老的寺院和民村,十分隐秘而诱人。为抓住夕阳西下这短暂的拍摄时机,我们立即忙碌起来。当魏老师打开背包取相机时,令我大开眼界。背包里的每个隔层都放着一只镜头,其中那个苯头苯脑的方形大家伙就是相机了。魏老师介绍说:“这是日本玛米亚的中画幅相机,非常适合拍摄大场面的风光照片。”我眯眼一瞧,果然有宽银幕的感觉。难怪魏老师再苦再累也要背上它。随着太阳慢慢从西方的山颠滑落,象泉河那被高原阳光最辉煌的一刹那血染的裂口,喷射出火焰般的光芒,整个托林一派辉煌。
此时,没有能比捕捉到这块古老土地最凝重、最浑厚、最壮烈的时刻更令人激动的了,
我们一直拍到晚上10点多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第二天清晨7点半多,被手机闹醒的两人背上机器,一摇一晃地再次来到象泉河南岸。此时偌大的天空被密密实实的云层铺盖,只在东方露出一小块红晕。三三两两的藏民或摇转经筒或手提佛珠从土塔边走过,整个托林上空飘荡着诵经声。虽然今天的朝霞并不精彩,可魏老师还是磨蹭到10点多才不情愿的跟我去吃早餐。
有着上千年历史的托林寺就在我们住的土屋后面。
走进托林寺,感觉渐渐走入十一世纪象雄后世的历史中了。托林寺的第一任住持就是古格王意希沃,他主持了仁钦桑波及其他来自印度、克什米尔译师们在托林翻译经典的活动,并为迎请阿底峡大师而付出了生命。阿底峡大师在阿里讲法三年,还在托林写下他著名的《菩提道灯论》一书,此书对西藏佛教界影响颇大。大译经师仁钦桑波耗尽毕生精力的工作都是在托林寺完成的。托林寺成就了这些历史名人,成就了阿里辉煌的历史,也使它成为阿里地区最著名的佛教寺院。显赫一时的托林寺,如今在一片泥荒的废墟中,仅剩下集会殿、白殿和密宗小殿,以及迦萨殿和塔林的废墟。那耸立于迦萨殿废墟四角的土红色塔身,在托林炽热的阳光下,背衬蓝天,形色雅拙,光彩夺目,成为托林古寺显著的标志。幸好托林寺的壁画为那个时代的精神留下了弥足珍贵的图像:古朴的天花中飘逸而气势非凡的大型飞天,四壁满缀的精致图案,居于其中雍容华贵的佛母、度母和各类佛像、高僧等神祉人物及动物,特别是姿态丰盈的供养天女和菩萨,形色古雅,技艺娴熟,融入酷似复调音乐的高度和谐之中。这些融会着尼泊尔和克什米尔绘画风格而自成一格的艺术精品,把托林自十一世纪以来渐向鼎盛的佛教文化,通过艺术的风韵而宣泄得淋漓尽致。
晚上,在扎达镇“天天小吃”用餐时,女老板晓梦给我们讲述她一个人从贵州出来,闯荡西藏开饭馆的经历。听得津津有味的两人,错过了再次拍摄夕阳的时机。
凌晨时分,熟睡中我们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惊醒,自称是公安局的几个壮汉闯进屋子,搜查一番后,说了句“对不起”就走了。村长第二天解释说他们是来抓逃犯的。真是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