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老腔在中青政治学院演出盛况,张喜民怀抱月琴,慷慨激越

 

(续上)张富强：“保护文化的过程就是文化”
 
　　在西安，现在知道老腔的人越来越多，老腔艺术和老腔艺人已经开始从民间村镇的演出逐步走向一些大城市如西安、深圳、青岛，甚至还曾经代表国家出国演出。这一切，都和当地文化部门形成的认识和进行的密切保护有关。2003年，张富强由华阴市比较“富裕”的单位黄金局局长位置上调任到最“穷”的文体事业局，担任局长3年来，他毫无怨言而且深有感触，他时常对许多来参观学习经验的人说起一句让人很震动的话：“在这个位置上，我干出了感情。有牢骚，更有快乐。”而他所说的感情，在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对老腔艺术和老腔艺人的感情。 
　　作为地方文化主管部门的领导，对张富强来说，头等大事就是调查和研究以及保护华阴最独特的民间艺术品种——老腔的继承和发展问题。他首先组织专门人员组织抢救、搜集和整理口耳相传的曲谱，同时征集、登记和保护代代相传的剧本；在生活方面为老艺人提供帮助，2005年10月，他争取到资金，为老腔艺人王振中免费做眼睛治疗手术；争取政府和社会资金，建立老腔艺术的“传帮带”机制；“引进来，走出去”，为老腔艺术提供更多的展示机会；积极主动争取申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等工作。在一个经济并不发达的西部县级市，这一切都是一个文化官员必须考虑的问题，但这一切又都不是一个文化局长所能够独立解决的问题。 
　　就像一切古老的民间艺术一样，老腔最大的问题是如何保护与创新，张局长说，“继承和创新，这是个问题，我们也为此做了一些摸索，比如把原来只以皮影形式演唱的老腔，尝试着让这些艺人走出皮影‘亮子’，在舞台上直接面对观众演出。通过实践，效果不错，话剧《白鹿原》就是听到我们的音乐、看到我们的形式，而决定把我们老腔应用到他们的话剧演出中。” 
　　2005年七八月间，话剧《白鹿原》剧组来陕西体验生活，他们就被这种新奇的演出形式所吸引。这也引起了张富强的深思。在保护民间文化中，如何“守旧而不拘泥于旧，创新而不失范于新”，这确实不是说起来那么简单的事情。老腔从幕后走到台前，从单纯的声腔艺术到综合性的生命表现，如何能让“民间艺术在现代城市中存活下来”，每一步都可能是创新，也可能是冒险，如履薄冰。张富强由衷地感叹道：“保护文化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文化。”

图为白毛演唱,苍凉凄婉

 

观众：“演出酣畅淋漓，令人动容”
 
　　6月8日，在第一个“文化遗产日”来临之际，华阴老腔艺术团在话剧《白鹿原》的排演间隙，走进中国青年政治学院演出；6月26日，北京人艺演出中心与中山公园音乐堂联合举办“老腔"秦腔"《白鹿原》原生态作品音乐会”，当飘荡在八百里秦川的古老歌腔唱响高雅音乐殿堂，那份浓郁的陇风秦韵怎能不令人动容？！ 
　　粗犷豪放、慷慨激昂的老腔，栩栩如生、精彩绝伦的皮影，将《三英战吕布》的磅礴气势、兵戈铁马、英雄气概演绎得淋漓尽致。4位老艺人合作演出的《秦琼打粮》悲愤地表达出秦琼报国无门、怀才不遇的无奈。曾在电影《活着》中指导过葛优的王振中，重唱起片中的《人面桃花》，更是激越浑厚、凄美苍凉，备添物是人非的沧桑之感。 

　　老腔在这个夏天轰动了北京，有同学说：“老腔感染力极强，我都想不由自主的参与进来，吼一吼呢！”一位同学在校园网上发表文章说：“如此酣畅淋漓的真人真嗓演出，怎能不令人动容？”演出结束后，在青年政治学院校园门口，更是出现了数十名学生和老腔艺人依依惜别的感人场面。 
　　路过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因而有幸观看演出的北京林业大学的一位学生表示：“希望老腔皮影也能够走进林大，走进更多的大学，让更多的人认识它，了解它。”这是大学生和所有观众的心声，这恐怕也是华阴市振兴老腔艺术，打造城市名片的希望之所在。 

图为张四季在一条长木凳上打擅板，这是为众搭喊演唱“拉坡”所必须打的节奏

 

————（原文题目为《老腔：陕西华阴新名片》，载《中国文化报》2006年6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