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主按语:志峰总编的文字,总是充满人情味。人生得一知己如斯,足矣。
一條短短的伊通街上竟有兩座小公園和幾間商務旅館,在台北市的街道地景上,也是一種奇蹟。東西向的南京東路中分了這條短街,南北街區的面貌也頗不相同:一者喧嘩,一者沉靜。我並沒有住過這裡,但是李劼前次來訪台灣的時候,兩邊的街區都住過了,這種經驗遠超在地的我。
我和李劼幾年不見了,不知他真實的境況如何?在電郵往返中,只簡短地交換編輯上的意見。我覺得他不管在哪裡,都和現實保持著一種距離,不管在生活上,或人際團體上。我尊重他的這種態度,雖然偶也造成我的困擾,持續出版他的書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事,但絕不只是惜才而已,而是一種驚艷。他的命題行文,跌宕起伏,氣勢雄渾開闔,閱讀時也感受一種震動,充滿了音樂性,他跳過了學院框架,學理鋪陳,直見本心,讀來淋漓酣暢,十分痛快,這樣的文風文筆,世不多見,也很難類比,我視為一種詠嘆的賦體。
我總感覺李劼像他最喜歡的小說,《紅樓夢》的主角賈寶玉,不是外觀上,而是內在,他內心裡有一種不多見的純真,容不下任何渣滓,而且,充滿了一種不通世務的獃氣,這種獃氣其實也是一種珍貴的性情,後天難成。
春天的時候,我繼續出版著李劼的書,《冷月峰影》。這本書的書名經過幾回討論,頗能代表作者的書寫心情和立足的高度,他在追求一種中國式文藝復興的可能,也同時是一種靈魂的追求,在這點上,我特別感同身受,我們的契合處在此。李劼說:《紅樓夢》也罷,莎士比亞也罷,都不是甚麼軟實力,而是一個民族的靈魂。說得太好了,簡單又深刻。他也是從這個角度寫出了對喬伊斯作品的評述,他這篇六萬字的專論,收進了《冷月峰影》中,在華文世界中,就算不是首出,也是罕見。
我對李劼當然是偏愛的,但我認為他值得,值得完整地介紹給追求靈魂式閱讀的讀者。在我認識的作家中,他是我所知,少數世俗名聲與天賦才華不成比例的ㄧ位,不過,紙上嗟噓,未免多餘。不管外在風雨如何,他仍持續地書寫,儘管是,一人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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