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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河清旧文:痴人.跳舞.悟道-----李劼其人及小说《无悲无喜》如是说

(2013-10-10 06:5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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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河清旧文

李劼小说

大学时代

孤独

文化

博主按语:这是亡友、同窗胡河清二十五年前的文字,记述的也是二十多年前的李劼。昔日意趣,今日感怀,尽在其中。

 

看了《关东文学》上李劼小说的标题--《作品一号无悲无喜》(载《关东文学》一九八七年第二期),不觉使我大吃一惊。因为在我一贯的思路中,“无悲无喜”是一种极高明的参禅境界,据说能“无悲无喜”者死后可生于色界四禅天,已经基本上修成全身了。而李劼这个人,写起文章来总免不了有些尖酸刻薄容易得罪人的地方,一旦发现了一篇他所认为的好文章,就会高兴得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真可谓是一个易悲易喜的“痴人”。像这样一个人,怎么会一下子上升到佛界四禅天呢?不过按照中国禅宗的说法,“顿悟”成佛也是经常有的事,所以我是怀着“士别三日,便当过目相看”的小心翼翼的态度来读这篇小说的。

 

等到读完小说,我哑然失笑了。李劼还是李劼。既没有上“四禅天”,喜怒哀乐痴愤恨嗔依然那么烈。但是我也隐隐然感觉到了这篇小说里有某种特别的东西,吸引着我这个曾经在东方哲学的酒罐子里昏睡了好几年的人。但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却是我把这篇小说读了好几遍之后才慢慢体会出来的。

 

还是先说这篇小说给我的初步印象吧。作为李劼的一个老朋友,这篇小说中的生活对我来说真是太熟悉了太熟悉了。李劼写了一个学校,这个学校我也呆过。它的草坪上当时经常有已经当了好几年爸爸妈妈的老大学生们在缓缓地打太极拳,它的戏台上不断上演着虽然努力追求“卷舌音”但骨子里却十二万分道地的“海派”话剧新作,至于课堂里机械着重复着“美是客观的”一类的古训,那自然是不必说了。学生之间年龄相差可以达到小同学称大同学为“叔叔”而大同学心安理得地接受这样的称呼的程度。我还记得,在“思想解放”运动的初期,我们还开过一个相当规模的舞会,那股劲头真有点像歌德不朽名作《浮士德》中的“群魔乱舞”的情景。

 

  为什么李劼不写写那场舞会呢?也许是他忘记了吧?也许是他故意回避不写吧?我很想提醒他一下。但经过一番研究之后,我汇总与认识到这样做是大可不必的了。因为 李劼的这篇小说本身就是一个舞会。可能有人会笑我竟会写出这样不通的句子,但让他们笑去吧,我说我的。李劼是一个善于跳舞的人,他在这篇小说中充分发挥了他的这方面的专长。现在在文学创作中引进“音乐精神”已经成了大家都比较能够接受的观点,但是否也可以在小说中体现“舞蹈精神”呢?谈到这个问题的却似乎不多。其实我认为,近年来有些小说文学语言的变化,与其说变得像音乐,还不如说变得更像舞蹈才是,李劼这篇小说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试看以下列举的例子:

 

  那天晚上他瞅着帐顶发了大半天的呆,结果写出了一首在他的创作史上具有突破意义的十四行诗,《恋人之歌》。激动不已的手指碰翻了一大瓶墨水,深蓝色的墨水汹涌澎湃地涌出寝室,漫上写作老师的讲台。

   他刚刚从农场里辛辛苦苦地拼搏出来,老鸡同志就诚诚恳恳地请他回去。他把第二十六个半剧本朝书包里胡乱一塞,让书包吊在肩上晃荡晃荡地拍打着屁股。他晃荡了一天,又荡回老鸡同志跟前。

 

我这里的两段引文,我认为都可以引起读者的类似舞蹈的联想。第一段是“墨水舞”,每一个像作品中的“他”那样才思横溢、富有灵性的文学青年恐怕都在精神上有过这样美妙的舞蹈之时刻吧? 至于第二段,那简直就是可以直接搬到舞台上演的现代派舞蹈了。“他”的美梦被击得粉碎,“他”大学四年辛辛苦苦写的东西被认为是一文不值的,这时就只有让书包拍打屁股了。也许有人会说,让书包拍打屁股,而且要整整一天,这岂不是太鼓噪太乏味太单调了吧?可是这样的舞蹈对于我们这一代吃尽千辛万苦还是在痴痴癫癫地追求着文学的大学生来说,恐怕大多数是有耐心看完这样的舞蹈的,至少我是这样。

 

  我说这两段文字有一种舞蹈的感觉。这不仅仅是联想,也是凭着自己的艺术直觉。我感到这样的文字一方面有一种节奏感,表现着内心或振奋或颓唐或辛酸的每一种微妙得节拍变化,一方面又贯穿着一种不可遏止的发展的进取的要求,这种要求的强烈程度已经不是某种乐器某种媒介表现得出的,而直接传达出作者身上的“力”,这“力”构成了李劼这篇旋风似的小说,使它像一个苦乐兼并、如痴如狂的盛大舞会。

 

 这终于使我重新思考,我这位老友的人生观究竟是怎样的(对他非常熟悉的人往往是不假思索的)。我觉得他是一个内心非常丰富而复杂的人。我是了解他的奋斗历史的,因此我懂得这篇小说中包含着他多少哽咽下去的泪水。他的自嘲和笑话包含着的真实人生经验都绝不是轻松的。但是,这篇小说在回顾过去的时候却表现了一种超脱,它用飘逸而洒脱的文字风格来述说备受压抑的往昔。李劼的精神是坚强的。他跳的显然已经不是青春舞,而是一个经历了一定的人生风霜以后的男子汉的舞步,他以雍容自如的节奏、风趣活泼的风格表现出对于自身的超越。

 

正是由此,我想到了李劼的这种舞蹈感很强的文字风格与东方精神之间的联系点。据说印度教认为舞蹈代表了世界的本质,她所崇拜的女神所跳得舞蹈即是宇宙的总体象征:世界就是一场正在升腾运动、由节奏变化的舞蹈。这种古老的智慧极其深刻地影响了当代物理学家的思想。李劼是非常重视生命作为本体的存在和生命的发扬蹈厉的,在这一点上,他的身上是否有某种和东方哲学传统默契的地方呢? 

 

李劼不久前和我有过一次有趣的谈话。他说他认为自己的归宿是东方的“道 ”。因为有人替他看手相,说他“慧根”未断,将终成正果。如果我没有看过这篇小说,自然会对这样的话一笑置之。但是我已经在想替李劼的小说写几句什么了。因此这段话对我的震撼是相当大的,我终于找到了李劼这个人和这篇小说对我越来越大的吸引力之根本原因所在。在大家的眼光中,李劼是一个很新派的“青年评论家”,但实际上他又是一个有着咱们古老的东方“慧根”的智者。李劼的“智”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1,对于任何一个聪明伶俐、善于见风使舵的能干人(如小说中的刘晓刚辈),李劼给他的印象肯定是“不识时务”、“愚痴已极”之类。但中国的老子老早就说过,“大智若愚”,“不笑不足以为道”,所以李劼的“愚”正是他的聪明所在。

 

    2,李劼尽管有过种种烦恼、种种严重的不顺心,但他总是基本上睡得着,吃得下,有时还会一个劲地跳舞(他既会跳迪斯科,又会“跳”像《无悲无喜》那样的“文字舞”)。东方佛学、道学一言以蔽之曰,是为了“灭烦恼”,因此这一点上李劼是有了一点“功夫”的。

 

    3,李劼尽管没有什么机诈权变的“城府”,有时还天真得要告诉别人自己最终要成“正果”,但他的精神却是完整的、坚强的,也可以说是“孤独”的。唯因如此,他才能够在这篇小说中经常不动声色地描述着他自己和别人经受过的种种世态炎凉,时而仿佛使人看到他在冷静地微笑。

 

带住吧。我写了一篇不像小说评论的评论。我希望读者自己去看这篇小说并得出结论,我主要说的是李劼这个人。李劼写过《文学是人学新论》一书,根据他的理论,看来也确要先知其人,方知其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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