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放自我

——读《像杜拉斯一样生活》

文/曹帅

  湖南科技大学人文学院2008级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研究生，指导老师：吴投文（文学博士、副教授）

安琪现在已经是一个有名的诗人了。不过这样近距离的欣赏她的诗歌还算是首次，不能不算做是一个遗憾。令人惊讶的是这位与舒婷一样出生在福建的女诗人，身上却并没有南方女人的含蓄内敛的气质，她的内心中无限的热情在诗行中迸发出来很容易感染人。

这首《像杜拉斯一样生活》毋庸置疑地被当做是女诗人安琪众多诗作中的经典。值得注意的是，这位特立独行的女人在某些程度上似乎与这位“杜拉斯”有几分相像。杜拉斯曾享誉世界文坛，在年过七十高龄的时候凭借自传体小说《情人》获得了龚古尔奖。她将细腻的感情熔铸在这位老人的文字中，虽然带有片片忧伤，甚至是绝望，但从绝望的尽头我们却奇迹般地找到了她带给我们的希望。回忆的张力我们完全可以从它在一个女人心里留下的痕迹体会得到。“可以满脸再皱纹些/牙齿再掉落些/步履再蹒跚些没关系我的杜拉斯”这是在向我们讲述一个已经年逾古稀的女人，她不再是那个爱得痴爱得狂爱得不顾一切的少女了，她会犹豫，会彷徨，也会踟蹰。不过你的过去，让我为你倾倒。一句“我亲爱的/亲爱的杜拉斯”全能理解了，是杜拉斯身上那种抛弃世俗，平庸，忠于自己的为爱痴狂正是“我”所向往的。以至于，“我”遏制不了心中对你杜拉斯的无限崇拜，“我要像你一样生活”。“像杜拉斯一样生活”是对内心本能欲望的一种大胆呼唤，后面紧接着写到“像你一样满脸再皱纹些/牙齿再掉落些/步履再蹒跚些/脑再快些手再快些爱再快些性也再/快些/快些快些再快些快些我的杜拉斯亲爱的杜/拉斯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亲 /爱的。呼——哧——我累了亲爱的杜拉斯我不能/像你一样生活。”这不正是一个在急切地表达她心中的感情的女性吗，她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语无伦次了。这时，一切都戛然而止，我的杜拉斯只在我心中，我找到了自己，我还是不能像你一样生活。“杜拉斯”既是一个方向标，但也是“我”心中的一个桎梏牵绊着我。女性对感情独特的表达方式在这里淋漓尽致的得以展现，尺度的把握也恰到好处，对感情的过度夸张才凸显了要冲破束缚的一种冲力，正是这种不工整的诗句才似乎显得更真实更贴切更容易感动。

安琪正是利用了她作为一个女性诗人这一身份的独特性，喊出了许多崇尚个性，自由，忠于爱情的女性心中的呼声。里面虽然夹杂着许多矛盾，复杂的心情，却是真挚无比的。相信这位能做出《像杜拉斯一样生活》这类个性张扬的诗篇的女性，今后定能有更好的作品与大家一同分享吧。

【附】

像杜拉斯一样生活

                        安琪      

可以满脸再皱纹些

牙齿再掉落些

步履再蹒跚些没关系我的杜拉斯

我的亲爱的

亲爱的杜拉斯！

我要像你一样生活

像你一样满脸再皱纹些

牙齿再掉落些

步履再蹒跚些

脑再快些手再快些爱再快些性也再

快些

快些快些再快些快些我的杜拉斯亲爱的杜

拉斯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亲

爱的。呼——哧——我累了亲爱的杜拉斯我不能

像你一样生活。

                  2003年8月1日，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