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里的情色   _文/红肚兜儿

——本文已刊发于《新现代画报》2012年3月

最冷的日子，想起丁度·巴拉斯。如果你还记得那部淫名昭著的《罗马帝国艳情史》的话。郭德纲的段子说，“天气很冷，大家注意保暖，俗话说，饱暖思淫欲。”那么，活该在大冬天里拎出这位情色大师来聊以慰藉——暖气哄热，肚子吃得满胀，然后，顺应自然规律地打开一部片子，丁大师的《黑天使》。

丁大师的镜头里，不必有规矩或道德。只看得到，男人如野兽一般伺机出动，女人丰满的线条鲜活诱人，偷欢，痴爱，妒恨，杀戮……像深吸的一口气，吸到窒息，还在拼命而顽强地向深处吸，吸得整个胸部肿胀，仿佛即将爆炸的气球，浮离躯体。看到最后，总是忘了男女主角的样貌，只有横冲直撞的欲望，出生、强壮并死亡。

欲望，是住在人体里的变色龙，自说自话地对大脑下达各种指令，促使我们不知不觉地头脑一热，朝着某个不知有何诱惑力的事物或人疯狂扑去，有时心满意足，有时头破血流。但欲望终究是种美好的感觉，让人觉得有盼头，七情六欲，割舍哪一样都舍不得。所以，当欲望的指针瞄准衣橱，女人就会像仓鼠一样，不停地把一件件新衣服塞进去；当欲望的指针瞄准钱财，人们就会变成饥饿的吸血鬼，恨不得雁过拔毛；当欲望的指针瞄准一个人，我们宁肯抛开生命、阳光和空气，也要与他捆在一起，重重地爱恋。

可能，最令人泥足深陷的，仍是情欲。每一部情色电影的背后，都是一个炽烈的、纠缠的甚至残酷的爱情故事，拥有凶猛的爱情力量，爱得超乎一切常人。当搞不懂不为何迷恋一个人，只好全身全心地将自己扔进去，赴一场壮烈的情欲之战，就算被对方折磨，也会像花前月下亲吻拥抱一样快乐得颤栗。

《黑天使》的最后，女主角因为妒忌男主角有了新情人而出卖他，看着他在自己眼前被轰掉脑袋，兴奋异常。最固执的欲望，是女人不留一丝余地的爱，再也得不到激情和甜言的日子，她宁愿毁灭他，血溅出来，他从此再也无法迈出一步。她的笑容，比以往任何一次性爱都要美丽，美得人倒抽一口冷气。她的欲望似刀，砍碎吞不下的一切。

这么冷的天，穿着大衣捧着热茶还是冷的天，只有“欲望”这个字眼儿，兀自发热。这么冷的天，丁度·巴拉斯奉上肥腴的臀和俊美的脸，像一锅炒热的沙，肆无忌惮地制造声响。如果有点儿冷，记得，情色电影算是一只暖手的火炉。

——本文已刊发于《新现代画报》2012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