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随想            

文/红肚兜儿

如果我只有一双眼睛，任意悬浮。

你说过你最喜欢我的眼睛。

不论那眼睛被涂成什么颜色，它是发光还是暗淡，它的睫毛是长是短是浓密还是被泪水打湿，你说，你最喜欢那双眼睛。

你爱凝望那双眼睛，它单纯时，你让它看许多妖艳的图案；它引诱时，你用妒火将它燃烧；它寂寞时，你打开它的泪阀；它冷漠时，你用冬雪将它掩埋。

那双眼睛，曾为你完美到极致，黑色的飞翔的边沿，艳而尖锐的彩线，甚至有一颗钻石，像施了咒一样，追随在眼尾。

那双眼睛太美丽了，我有时都怀疑，它是否只是一双眼睛？它怎可以美到那般不可思议，人们望着它，总是敬畏，总是不断回首。

我以为它只是一双眼睛，只要你喜欢，它就愿娇，愿媚，愿张扬，愿低垂，愿目中无人，只望着你。

你那么爱我，难道只因为那双眼睛？它真的那般迷人么？如果我只是那双眼睛，你还会为我浮想联翩，心驰神往吗？

试想，只有一双眼睛，流露着你最心动的眼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它烙在你记忆深处，一刻都不肯移动。你会否仍如最初那样痴心地注视它，称赞它的美丽独一无二？

那双眼睛是真的美丽，可我呢？我的眉，鼻，唇，胫，乳……你有否用心爱过？

你那么偏爱那双眼睛，只因它会作假，它的假像比你的电视频道还要多，精彩纷呈目不暇接，你因而得意，你拥有那双眼睛。

你知道那双眼睛倒底如何精彩吗？你并未深看，你只迷信一刹那的夺目、妖娆、玲珑与斑斓波光。那双眼睛，其实是你的一种饰物，显示你的品味。

哦，那双眼睛确实漂亮，有那么多人欲罢不能地喜欢与赞扬，可最后，只剩那一双眼睛，你记住，会只剩那一双眼睛。

后来的后来，无论那双眼睛怎样凝视你，你都觉得，它的美丽已然流失。